“宜……”巧姐剛想出聲;他忙將十指豎在唇邊:“噓;小點聲。”
“哦?哦!”
巧姐笑得滿是曖昧;掀開一點縫最後一個下車。穆然坐在馬車沿兒上,輕聲的朝人道別;而後趕著馬車往前走去。
這會的雪雖然還沒化;但已經在道路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木轅碾在上面,留下兩道顏色較深的車轍。馬蹄噠噠響,一路走到永平坊。
“唔。”
宜悠醒來時;就已經被人抱在懷裡。聞到穆然熟悉的味道;她並未多做懷疑;而是安心的躺下去。
“馬上進屋,你別下來。”
“啊?”
她這才一驚,一股冷風吹過,房門前低矮的架子映入眼簾,牆上掛著還沒拆下來的喜字,這正是她新婚的四合院。
“他們人呢?”
“都已回府,看你睡得熟,沒人吵醒你。”
宜悠頗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她清點年禮一直到很晚才歇下,今早又起個大早,算起來統共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所以一上馬車屁股落到實處,瞌睡蟲就湧上來,聽著章氏他們寒暄,她也不由自主的睡了過去。
坐在炕上,她就著穆然倒過來的熱水胡亂抹把臉,而後四仰八叉的躺下去。
穆然也跟著爬上來,將她摟在懷裡,一點點拆著她頭上的小金花鈿。烏髮垂下來,他五指分散穿過順好,而後給她捋在胸前。
“今個兒好險,我連拆頭髮的力氣都沒了。”
穆然將髮釵放在一旁的炕桌上:“剛才在知州府,看你跟主簿夫人吵得中氣十足,我還真當你一點事都沒。”
“什麼中氣十足,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頭上潑髒水。我要再不說話,她真當我夫君是窩囊的。”
“哦?”
宜悠咕嚕一下翻過來,對著手指:“當然也不止是為你,因為我實在氣不過。你也知道,我這性子就是躁,從不肯多忍耐一點兒。”
說完她低下頭,暴躁的性子可不算什麼好事。之所以敢說出來,是因為她明白,兩人以後要過一輩子,現在忍著固然能蜜裡調油,但往後那麼多年她該怎麼辦?
讓她裝一輩子,她才真裝不下去。
“這是怎麼了?”
穆然疑惑的聲音傳來,她忙小心的抬起頭:“穆大哥當真不會厭惡?”
穆然一愣,而後他著實哭笑不得:“寶貝兒你著實太過小心,你是不知,軍中那些糙爺們平日脾氣簡直比火藥還要猛。尤其是廖將軍,他……”
“他怎麼?”
穆然從不多評判上峰,這是他多年從軍養成的經驗。不過低頭望著趴在他懷裡的小媳婦,一雙杏眼中瞳仁黢黑黢黑的,圓溜溜像貓兒般的望著他,直勾得他一顆心丟了魂兒。
“告訴你也無妨,廖將軍性子最是火爆。若是外出征戰集合時延誤一步,他都要拖下去打十軍棍。”
“原來如此,不過軍法如山,這樣才好。”
“恩,那是自然。”
宜悠擺弄著髮梢:“我看可不是所有當官的都像廖將軍那樣剛正無私,今天這麼得罪陳德仁,往後咱們得小心點。說起來此事大多還是因我而起,帶累夫君了。”
穆然拇指撫摸過她的唇,撫平那處凸起:“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再說這事本與你無太大關心,怪就怪廖將軍不姓陳。”
宜悠樂了:“皇帝也不姓陳,陳家怎麼不去怪?”
“他們不敢,行了寶貝也別瞎想。天色不早,為夫燉的那隻乳鴿應該也夠了火候。”
“什麼乳鴿?”
“乳鴿湯,聽鐵先生說此物最是美味。”
“哦,鴿子哪裡來的?”
穆然指指天上:“縣衙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