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丘鵬飛此前說要去找太后討個說法,卻並不單單是對捱了打的兩人敷衍安慰,而是這些年走下來,他也覺得該找個機會到太后娘娘面前諫言幾句了。
……
望尊城,城東。
“啊!氣死我啦!”
“背個鏡子的老傢伙!”
“變態啊!欺負小孩!”
“難怪你修煉的大寶鑑,我看你真是夠賤!”
“打完人就跑,算什麼本事!”
“……”
在某處廢墟之中,白箬瀟他們陸續從昏迷中醒來,而當他們還都處於一種茫然又驚恐的狀態之中時,卻唯有那髒孩兒仰脖大罵,對著天空一頓瘋狂輸出。
“喂!你怎麼了?”
白箬瀟輕叱了一聲,並瘸著腿來到髒孩兒跟前,一臉怪異地打量著後者。
喊了半天,髒孩兒的嗓子也有些啞了,索性不再叫罵,而是氣哼哼地跟白箬瀟道:“那大寶鑑平白無故來打我。”
“大寶鑑?”
白箬瀟皺眉,眨了眨眼才恍然記起,是那個和北國戲子大戰之人?
可是也在被那塊地皮卷飛後昏迷到現在,不知道中間那段小插曲,所以對此事髒孩兒的態度很是費解,這傢伙莫不是腦袋抽風了,怎麼還罵起那個恩人來了?
見沒人搭理自己,髒孩兒也慢慢冷靜下來收起了火氣,他們現在還是逃出城去最重要。
,!
隨後,他們又將目光放在了吳美怡身上,遇到那北國戲服將軍前,可正是後者吵著嚷著要回城西家族中查探的。
果然,在大家都投來目光之後,吳美怡抿了抿嘴,還是堅持道:“我想回家去看看……”
髒孩兒他們看向白箬瀟,他們並非不近人情,只是礙於此前城中情況十分危險,他們不能讓吳美怡隻身犯險。
可是這次再一醒來,幾人發現城中的打鬥聲沒有了,也沒有了那些強大修士們逸散的威壓、真氣的波動,反倒是周圍隱隱傳來一些倖存百姓們的哭泣聲。
這種現象就說明,望尊城的這場大亂應該是徹底結束了。
但白箬瀟自己也不敢輕易斷定,她害怕這會兒的重歸平靜之後,還會發生預料之外的不測。
她終歸也就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還遠遠沒有站在修真界的上層地位,看不透眼下的局勢實屬正常。
所以保守起見,白箬瀟還是想先勸說吳美怡跟她出城。
“吳……”
白箬瀟剛一開口,半空之中卻傳來了一位高手喊話的聲音,那聲音遍佈當空,清晰地傳遍瞭望尊城的每一個角落。
“北國賊人已在城內肅清,今夜傷者可在原地等候,自有各方人士前來救治!”
話音落下,整座城的空氣中只剩下餘音飄蕩,既沒有勝利後的歡呼聲,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聲,更沒有心驚肉跳後的喘息聲。
一切都隨風落下,一切都平靜得可怕。
這座城還活下來的人們,似乎再也不能被什麼掀起情緒的波動了。
他們已經害怕到了極點、悲傷到了極點,而當所有害得他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東西驟然消失後,剩下的卻並非恐懼與悲傷,而是隻有空洞,一顆虛無到沒有情緒的心。
髒孩兒他們聽過這句話後,沒由來的背脊發寒,覺得這份籠罩全城的寂靜,卻也是那麼驚悚可怕。
夜微寒,雲遮月,孤城遺落滿地殤。
:()髒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