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才那個女僕竟然可以未經允許擅自進入他的臥室,這一點兒讓白玄蟬感覺到有些不太舒服。但僅僅只是片刻,隨即她面色如常從容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家居擺件還是三年前的模樣兒沒有變化,看得出來在自己不在的這些年裡程風起有好好命人打掃這個房間。 著急忙慌離開的女僕沒走兩步就撞上了跟在後頭的程風起,一時間腳跟不穩跌倒在了地上,掛在她腰間的護身符隨即掉落出來。見狀,程風起俯身將她扶起來,扶起她的同時順帶又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護身符。 從她做自己的專屬女僕起程風起就經常看見她佩戴這個護身符,起初他並沒有太多在意只覺得這是個普通的護身符而已,但是當他摸到時卻發現不簡單,製作這個護身符的面料並非她這個身份能夠接觸到的。 “用蜀錦做護身符,你夠奢侈的。”程風起用指腹揉捏著護身符,倏然間他想起這個觸感特別熟悉,總覺得在哪裡有觸控過這種材質,而且是在一個和自己非常親近的人身上,非常,親近的人—— 時間過去太久他的印象有些模糊,思索片刻後程風起轉身走下樓,順著樓梯抵達古堡的地下儲藏間,用指紋解鎖了純銅房門後他迅速開啟燈,繞到最深處的隱藏式保險箱前,輸入繁瑣的密碼。 保險解鎖的聲音響起,卷攜著灰塵的保險箱門開啟,裡面放置著一件沾血的奶白色海棠花暗紋梅花扣外套,血跡早已乾澀沾染在外套左胸周圍逐漸發黑,外套下壓著一條超高品質的真絲長裙——這套衣服是當年白露身死時穿在身上的禮服。 雖被封藏在陰暗處許久,但再拿出來看這套衣服仍舊熠熠生輝,可見在製造之初匠人何其用心,令這套衣服時過境遷都如此閃耀。 一手撫摸著護身符,一手觸碰著衣服,兩者的材質幾乎一模一樣,將其放在一起時布料樣式如出一轍。 蜀錦織品經緯比例恰當,圖案清晰色彩豐富,花型飽滿做工精緻,同理價格及其昂貴,眼前這套衣服與護身符的用料足以被列為珍品,可售賣出天價,如果在織品收藏家的手裡定然是要裱出來供人瞻仰的藝術品。 放眼整個華國,乃至全世界,能用如此珍貴的材質製作成服裝的人,大機率就只有帝都陸家才會出手如此闊綽——白露這套衣服據程風起所知是陸京墨為她特製的服裝,但自己專屬女僕手上的這個護身符是怎麼用到這麼高階材質的,他不得而知。 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 離開地下儲藏間時正好看見江寒送陶夭夭上樓,程風起遠遠地叫住了江寒,拋了拋手裡的護身符溫聲道:“找到了個好玩兒的東西,你去先去找幾個親信小心看著玄蟬的動靜,別讓她覺察出來不對勁兒。” “然後把嫣嫣的背調找出來送書房,順便讓程家駐地的每個碼頭的兄弟都提起精神來,今晚我要探索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江寒看他的表情總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很有意思,反而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居然還要聯絡程家每個碼頭的兄弟提起精神,程家的碼頭分佈在世界各地成千上萬浩如星海。 “是。”江寒順從地應了一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緊張感,他能夠預感到這個夜晚絕對不會安寧,至少西山是不會安寧的。 二樓書房中燈火闌珊,被綁在椅子上的嫣嫣驚慌失措地看著身前淺笑盈盈的程風起,他手裡拿著一份列印出來的資料仔細審閱著,背調顯示嫣嫣出生在南方邊陲的一個無名小鎮中,距離那裡最近的弟兄已經出動按照地址找尋她的父母。 尋覓了許久幾乎是將整個村子的人都找了出來,得到的訊息只有嫣嫣父母早已身故,顯然程風起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於是乎弟兄們從找人變成了找死人,終於在墳堆裡找到了刻有嫣嫣父母名字的墓碑。喜歡總會有光()總會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