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既然看不進去字兒那麼白玄蟬乾脆就不看了,合上了書冊鬆鬆懶懶地倚靠到沙發背上,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為什麼非要他死呢?就這麼容不下他?” “對。”陸京墨也不迴避她的問題直言不諱,“我就是要他死,我眼裡連沙子都容不得,更何況他這種龐然大物了,他能活到現在我已經是仁慈了。” “虛偽。”白玄蟬罵了一句。 明明前不久在蒼竹宅邸那魚池前他還情真意切地與之推心置腹,結果眨眼兒就要把人家往絕路上推,好一個笑面虎。 “對你真誠就好了,別人——”他雲淡風輕道,“無所謂。” “可我還是不明白,程風起的死,對你有什麼好處?這些年來,程家走黑陸家走白,兩家從來涇渭分明互不摻和,有他幫襯著你,你手裡也乾淨,乾乾淨淨的,不好嗎?”顯然,白玄蟬勢必打破砂鍋問到底。 “好,也不好。”見她又將話題轉回來,陸京墨眸子暗了暗,摸著她脖子的手逐漸往下,指尖撫過她的鎖骨,停在蝴蝶的翅膀上,紋身特殊的紋理傳入他的指腹,“露露,我討厭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和我分庭抗禮。” 其實曾經的陸京墨並不介意有人和他平起平坐,陸家向來崇尚制衡之道,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只有相互牽制才是最穩定的關係,方得長遠——可程風起這個例外的出現讓他想要違背祖訓。 他想過放下,可真的放不下,只要想到他曾經與白玄蟬的關係,哪怕是一丁點兒,心中的憤怒與嫉妒就像是漲潮而來的海水一發不可收拾,他本應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與她站在一起的人,可現在卻成了第二個。 之所以程風起能夠如此囂張跋扈就是因為陸家所謂的制衡之道,如果當初在程家勢如破竹打江山時陸家在旁有所壓制,把敬畏的種子埋在他的心頭,他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既然已經吃過虧了,那陸京墨絕不會再吃一次。 只要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白玄蟬全部都是不管的,知道了也就當個熱鬧看看,她溫吞地應了一聲,撥開頸間的頭髮起身坐到他大腿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頸間,陸京墨緩慢地呼吸著,單手拍著她的肩頭。 良久,她還是出聲道:“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嗓音很輕,像是羽毛落下,言語之間聽不出她的情緒。 聞言陸京墨低頭去看她,她也順勢抬起頭來對上了他的眼睛,那雙墨色眼瞳何時何地都時那麼清冷平靜無慾無求,好似波瀾不驚的湖面泛不起一絲漣漪,多少次,他試圖在她的眼中找到自己,可每次都無功而返。 “陸京墨。” “怎麼了?” “我不想你出事兒。”說完白玄蟬頓了頓,繼續道,“沒有理由,就是不想。” 平淡如流水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然他卻聽到了萬里波瀾,白露甚少,不,應該是從未有過無來由的想法,她所成長的壞境造就了她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城府心思,每個決定乃至於每句話都是權衡利弊三思過後的結果。 理由這種東西,她太多了——可現在她卻說‘沒有理由’。 所有‘沒有理由’的人、事、物都有同一個理由,那就是——感情。只有像是感情那麼虛無縹緲似有若無的東西才會讓人覺得是‘沒有’。 “放心。”他緊了緊摟她的手,“我肯定不會有事兒。” “信你。”白玄蟬重新埋首在他頸間,心中忐忑,須臾她重新抬起頭道,“回國吧,回國,我們馬上領證。” 翌日,印有‘雙龍騰飛’圖騰的私機降落帝都。歸國之後兩人閉門謝客倒了兩天時差,第三日下午白玄蟬獨自驅車前往銀行,在先前與程風起離婚手續辦理結束後她離開帝都前去了趟銀行,將這些證件一併放在了[白玄蟬]的金庫之中。 冷靜期後雖兩人都沒有再審但離婚證還是簽發了,由於當時兩位當事人都無法到達民政局所以那兩本證陰差陽錯一直收在陸京墨手裡,此行白玄蟬去銀行便是取那天被收進保險箱裡的[白玄蟬]的戶口本與相關證明。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白玄蟬順利進入金庫,人員迴避後她利用脖子上的戒指解鎖了保險箱,清脆的解鎖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