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嘔吐。
她說她活到現在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說病不是病,可是難受起來真的要命。後來,總算磕完了,她朋友把帶進了那間屋子,說要帶林絹見一個人,一位大師。她讓林絹見到之後要叫人家老師。
之後她看到了一個很年輕,年輕得讓她無法將他同“大師”、“老師”之類的詞聯絡到一起的男孩。他坐在那間堂室裡,穿著件淡灰色的僧衣,手指很長,面目很秀氣,和女人說話臉會微徽發紅,並且不敢看別人的眼睛。
因此林絹多叫了他幾聲老師,清慈老師。
她說她很喜歡看這男孩子臉紅的樣子。
這番描述令我無法將之與我所見到的那個清慈聯絡到一起。
那個清慈一頭墨綠色頭髮,滿臉鬍渣,充滿血絲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的酗酒而總是半寐半醒睜不開來……同林絹所形容的就好象是兩個人。
究竟會是什麼緣故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我按捺著好奇沒有問,聽林絹繼續說下去。
林絹的朋友把林絹帶到那間堂室後就離開了,她說她要去看看她的那口缸,但那個地方不能帶林絹去。林絹只好一個人留了下未,同那個年輕的和尚坐在一間屋子裡。
剛開始很不自在,因為說來也怪,雖然林絹一直是個在男人堆裡遊刃有餘的人,無論什麼樣的男人跟她在一起總能攀談到一塊兒,唯獨和尚,林絹從來沒有交往過,所以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同他交流,或者說,在她當時的心眼裡,她還從沒把和尚當成一個男人過。
清慈同樣無話,雖然朋友早就說過這是個不擅攀談的人,但沉默至此林絹還是始料未及的。他在琴臺前靜靜坐著,眼睛看著外頭院子裡的樹,手摸著琴絃。似乎當林絹從未存在過似的,只在小沙彌送茶進來的時候才如夢方醒地對她道:請喝茶。
寺廟裡的茶是從廟裡那口古井中打上來的,水很清,有一種被岩石長期浸泡出來的芳香味道。茶水裡沒有茶葉,只有幾顆桂圓大小的蓮心。林絹從沒見過那麼大的蓮心,所以喝了一大口,結果被她一口又都吐了出未,因為那味道苦得堪比黃連。
見狀清慈巧妙地避開了她的尷尬,走出去同小沙彌說了一會兒話,這很自然地給了林絹充足的時間去從容地整理好自己被弄溼的衣服。而林絹也是因此而開始對他產生好感的,她說能體貼人的男人不少,但在恰當的時間給人以最恰當自然的體貼的男人卻不多,因此遇到這樣的男人,是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的,況且他還長得這樣可愛。
之後清慈走了回來,在她邊上坐下,問她,“茶是不是太苦了。”
林絹點點頭。
他笑了笑,道:“但很多人覺得它很甜。”
“這怎麼可能?明明比藥還苦。”
清慈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琴案邊撥弄了幾下琴絃,然後開始彈起一首林絹以前從來沒聽到過的曲子。
林絹說,那曲子並不好聽。很慢,很單調,聽得人不由自主想打盹。所以後來她真的在廟裡睡著了,這是她認識清慈那天所發生的第二件令她很尷尬的事。
醒來後天已經黑了,她這一覺睡了差不多有三四個小時之久,令她詫異的是她睡了那麼久居然一點噩夢都沒有做,腦子裡連日的失眠所導致的疼痛減輕了很多,人登時也就神清氣爽了起來。看到邊上還有之前沒喝完的茶,她就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發覺,這水呆然是甜的,一絲絲,清爽得讓人舒坦。
那之後,隔三岔五的林絹開始往那座寺廟跑,最初是拖著朋友一起,後來是自己一個人。因為自從去過那座寺廟以後,林絹的狀況好了很多,不再會做那種迴圈般的噩夢,也沒再看到過那種可怕的、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幻覺的詭異東西。
似乎很不可思議。朋友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