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嗣音對這些細節的在意與對她的在乎,那些東西偽裝不了,就算要偽裝也會帶著做作的痕跡。而嗣音那樣高傲又彷彿一切都運籌帷幄的人,連一個“求”字都出了口。
他的死刑根本就不能成立。
他確實早就將話都說盡了,也早早地告訴過她,如果不是她的茫然不覺,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三生樹下看到了她海鰻上那個堅陣骨的名字,恐怕也不會有後面的什麼勞什子的秀秀情緣。
然而不往還是可以細細想透那些事。
她離開的那一年裡,那個奶秀陪著他,一點一滴滲進他的日子裡。她猶記得那個粉紅色的名字是帶著一個區服字尾的,而那個字尾正是嗣音小號的字尾。可想而知,他們是一起轉區出去的,又是一起回來了。
他許是出於憐憫,許是出於別的,與她情緣了。彼時他大約不會以為,有一天不往還會回來。那麼不往這個人就將永遠成為他記憶裡的缺口與硬痂。
可偏偏是天可憐見,她回來了。
他當然不能放手也不會放手。
想要緊緊地抓住不往,又不知道該如何對那個一直陪他的女人說出斷絕,就這樣一拖二拖,拖到了不往發現的時候。
有時候不往在想,也許只有這樣鬧一次,鬧開了說通了,這事兒才算可以過去。
可有時候又覺得,他完全可以在不往回來的當天就斷了這情緣,而後認認真真地去把她抓在手裡。她也許終有一天會知道,他在她回來的時候就利落丟開了那些情緣,她固然會疑慮,自己是不是不過是第三任罷了,但他用時間讓她去相信那個唯一和絕對不好麼?
為什麼非得是讓她自己去發現去撕裂去摧毀,她小心翼翼建立起來的,對他的信任與依賴?連帶一股腦兒傾出了她一點一滴放進屋子裡的安全感。
是,這世間確實有不破不立的道理。
可真的有那麼一面鏡子是破後重圓的麼?
王寶釧十八年的寒窯苦守,真的能夠在薛平貴回來的那天就冰釋了?
不往只覺得一顆熱烈的心從夏日炎炎走到了寒風凍雨裡。她以為她一直都披著鎧甲是安全無比的,也只是她以為。她又一次茫然不知地把自己從頭到腳剮了一遍。
第一次,是她不知嗣音愛她。
而這一次,是她不知嗣音的愛是這樣分裂不安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想停一會。這兩天總覺得有點心累。
有時候自己也在想,關於劍三這個遊戲,情緣的含義。就像不往曾經和堅陣骨綁過那個名字,卻被她認作是恥。而嗣音能與兩個並不喜歡的女人繫結,維持一種曖昧的狀態。
大概人與人之間真的是不同的吧。
也許不往心中的所有意義只有她自己才能達到,嗣音也是。
所以,人本孤獨,而從來沒有也不必去尋找那個契合的另一半。
☆、人人皆商麼
不往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嗣音許久,它已經是發生的事實,無可改變,如同嗣音心裡的那個念。
他可以念著她,也可以在唸著她的時候與別人情緣。
不往說不出那話,要求一個人在無望地等另一個人的時候,還要清清寡寡地過著枯萎的日子。畢竟在嗣音情緣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她會忽然回來。她的身份只是彼時他心裡的一塊泡影,不知何時會消失殆盡的泡影。
更何況,以嗣音所說,情緣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而這個理由對於不往來說,自然是站不住腳的。情緣如果只是完完全全的無用,存在與不存在毫無區別,為什麼在這兩個選項裡他不去選不存在,而是選擇了存在?
一番糾結,她最終還是安靜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