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人臣,得聖人青眼,甚至以公主相托,卻沒想到竟家宅不寧,出了這樣的蠢貨,不由心生唏噓。
那個男孩兒蒼白著臉側頭去看自己的兄長是否安好,這才掙扎著爬起來對著鄭閣老施禮。
“叫師兄去擦藥吧。”阿元便急忙笑道。
這少年感激地看了阿元一眼,對這個願意給他求情的公主心裡生出幾分好感來。
“殿下都這麼說,你們還不下去?”鄭閣老冷哼了一聲,又與阿元說了幾句,這才送她出來,兩人一出門,阿元就見那男孩兒正立在不遠的廊下,扶著描金的柱子看過來,見了兩人,便緩緩地過來。
“這是?”阿元便好奇道。
“那一日,是我與兄長衝撞了公主,因此過來賠罪。”
鄭閣老便很滿意,點頭道,“知錯就改,很不錯。”見這曾孫笑了,便指著他與阿元說道,“這是老臣的曾孫鄭琳,雖不肖,讀書尚可,倒是可與公主親近些。”
能從這樣嚴厲的人的口中聽到“尚可”,可想這鄭琳書讀得應該很是不錯,阿元又見鄭閣老目中有些驕傲,便也對面前就算聽了誇獎也不驕不躁的少年刮目相看,只笑著說道,“如此,我便與師兄日後探討功課,師兄莫要覺得阿元愚鈍。”
“不會。”聽見阿元似乎無憂無慮的笑聲,鄭琳只覺得似乎連身上的傷都不那麼疼了,一咧嘴也笑了,到底年紀不大,便露出了幾分稚氣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術業有專攻,還望殿下日後也能給我解惑。”
鄭閣老看著這兩個孩子,只覺得心情大好,微微頷首,便只叫鄭琳帶著阿元在家中轉轉,自己回書房摸著新得的古畫好好兒研究去了。
阿元與鄭琳在這鄭家走,四處看著,就發現這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
鄭閣老清廉,況從前也沒撈著什麼油水,因此沒啥錢,這如今的宅子還是御賜的,不然只怕連這麼能叫子孫都住著的宅子都買不起。然而阿元見鄭琳雖然穿著樸素的衣裳,卻眉目中坦然,便覺得這個朋友交的很不錯,見鄭琳不時地齜牙咧嘴,便皺眉道,“不然,我送你回房間躺著養傷吧。”
“不好,”鄭琳卻一笑,抓著頭小聲道,“母親知道,只怕又要哭個不停,聽了腦仁兒疼。”他側頭看了阿元一眼,便紅著臉說道,“況叫長輩擔心,還是叫我難安。”
“如此,你叫我去尋舅舅舅母就是。”阿元知道這鄭琳是顧忌她在,不好撇下她回去養傷,便只笑道,“日後常來往,你傷好了咱們再接著玩兒。”
鄭琳其實也疼得要死,見阿元這麼說,想了想,便點頭笑道,“也好。”領著阿元走在一條石卵小路上,他便回頭笑道,“你舅母,就是我的堂姑姑。我是二房孫,堂姑姑是三房。”見阿元一怔後微微點頭,他便歉然地說道,“方才我那堂兄堂姐都出身大房,如今也得了教訓,日後不敢再造次了。”說完,便低聲道,“我本是要將此事告知祖父的,只是堂姐回來大病了一場,我,我就想著拖幾天,待堂姐病好。”
“你這心,是好的。”阿元看著四周的景色,覺得很是不錯,口中卻淡淡地說道,“只是,還是那句話,這一回你們撞上的是我與四皇兄,若是換了別人,這拖了幾日,沒準兒就是坑了你全家。”見鄭琳的臉色陡然就白了,她只笑了笑,溫聲道,“不是唬你,朝中多變,一個不經心就有危險,老師若是沒有防範叫人突然發難,你豈不是鄭家的罪人?”鄭琳還是沒有經驗,阿元也是要他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輕重緩急。
“我沒有想到。”鄭琳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下一次,少說這樣的話就是。”阿元便告誡道。
“多謝你。”鄭琳再次感激了阿元一回,便不再說些什麼,只在前頭領路。阿元跟著他走出了很遠,就見前頭有數個院子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