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其實是在找麻煩。建設兵團的軍團長就追在老人的後邊,老人很嘮叨,但他並不在乎,看得出,他也不喜歡絮叨起來沒完沒了的排程官。
老巴克在臨時棧橋上攔住一名代班長官。這名上尉正在組織卸船。
“我說小夥子!告訴負責調運物資的那個傢伙,我只要木材和釘子,你給我沙袋和土石幹什麼?你們是來抗洪地嗎?”
上尉看了看軍團長的臉色。他只得對老巴克說,“好的。聽您地吩咐,只要木材和釘子!”
老巴克就高興起來,他喜歡聽話的人。“我說小夥子,是誰在指揮你們?我知道你們換了一個長官,現在這個可比從前那個好多了!”老巴克邊說邊向身旁地軍團長瞥了一眼。
近衛軍上尉的面孔突然湧上笑意。他指了指棧橋的最遠端,那裡有一位穿著長袖襯衫看不出軍階的年輕人正對一群軍官指手畫腳地說些什麼。
“您要認識我們的長官嗎?他就在那裡,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
老巴克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轉向身旁地軍團長,那位軍團長只是對他聳了聳肩。老巴克誠惶誠恐地湊了過去,他打量著那位滔滔不絕的年輕人,這就是近衛軍元帥?這就是帝國親王?
說真的……老巴克一點也看不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穿著短軍靴,靴子上粘著黑泥和灰塵,還有他的軍褲,金絲褲線已經散開了。褲縫的口袋邊緣滿是油汗,還有骯髒的手印子;接下來,老巴克覺得。這位尊貴的皇室要員長著一張大眾臉,頭髮沾在一起、鬍子一大片,五官分明,可仍算平常。只有他那雙眼睛……哦天哪!他那雙眼睛望過來了啦!
“哦啦!你是老巴克!”
老巴克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就像他的祖輩面對皇帝時那樣。
“別這樣……”奧斯卡扶起了老排程官,“我可聽說過你!你是最後撤離渡口的人,是不是這樣?”
“回報殿下,這是我的崗位!”
奧斯卡點了點頭,“是啊,這是你地崗位!”
年輕人的眼睛閃著光,他裸露在衣袖外的肌肉也在閃光。“老巴克,咱們打個商量!”
“一切都聽您吩咐!”
奧斯卡笑了起來,他對排程官小聲說,“再過一會兒,你隨便找個理由把民工和所有閒雜人等全都請離渡口,讓他們走得越遠越好!”
“可是……”
帝國親王板起臉,“老巴克,這是你地渡口,現在看來,它也是我的!”
“是殿下!”老巴克退下了,不過他有預感,近衛軍裡早就流傳一種說法,老兵都說,親王殿下的部隊要施展一些手段報復那些西邊來的狗雜種。
時間已經是落日地時候,夕陽灑在河面上,河水波光粼粼,倒映著晚霞的光火。水面像被點燃了,流淌著火。光影耀眼,令人暈旋,在急流回轉的地方,近衛軍的水手操著渡船,船上傳來悠揚的軍歌……抒情的軍歌。
大隊的騎兵突然從渡口南邊的國道上湧了過來,他們很快便在渡口附近的開闊地建立了散兵線。老巴克忠實執行了帝國親王的旨意,整個渡口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幾艘等待卸貨的渡船,敞開的舷窗裡傳出水手們的說笑聲。
一位長官模樣的軍官觀望了一會兒渡口上的動靜,直到他確定沒有閒雜人等之後才朝國道旁的林地揮了揮手。
森林裡突然傳來憤怒的吆喝,距離太遠,聽不清裡面的人在罵些什麼。不一會兒,大隊人馬押解著零散的法蘭士兵,他們從樹林裡緩慢地走了出來,附近的騎士如臨大敵,他們放下了面甲,所有的兵器都已出鞘,這些法蘭俘虜驚恐地左顧右盼,像一群小雞崽一樣緊緊挨在一起。
終於聽清了,一位軍官大聲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