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過去,廿萬兩白銀,堆積在那裡,一箱也不見短少,而淵兒的訊息,亦更如大海沉石一般茫無半點訊息。
老年人的體力是有限的,半月的憂戚?思念與焦灼,使九人中病倒了七人。剩下的致智忙著施診,致勇則忙著購買藥物等瑣事。
致智早曉得,終究會有這一天,故此當時雖然急慚,過後細加推究,卜卦,知道淵兒因禍得福,終必學成一身奇學,須十幾年後,方能歸返家園。
他把這訊息告知眾人,其初皆不致信,反罵他胡言亂語,日子久了,卻又不由拿這話自我安慰,盼望看這話,果能應驗!
致勇本身是個江湖人物,生性豪邁爽直,平生也最是信服這位智哥。
他曾經下山多次,凡遇著江湖同道,便打聽鬧海蛟其人,但不料想竟無一人知道是哪路人物,根據推測,可能是少履中土的關外馬賊,或是以海為家的海盜。
但這一說又都不像,因為關外相距勞山,何止數千里路,怎會無端到此作案?海盜呢?平常雖偶然登陸劫掠,但多數是靠打劫海上商船為生的,他等何能知曉龍家身世與獨子的事情呢?
既然導不到結論,家中又這麼多病人,龍致勇雖牽掛愛子,一時卻不能離開。
同時,他亦深知淵兒身具奇骨,並非夭折之像,今雖然遠離膝下,被人劫走,受點苦楚,雖不能免,生命卻決無可慮,說不定機緣湊巧,果真應了智兄所說,練成那不世絕學呢!
因此,龍致勇漸漸的平下氣來,與龍致智合力救治諸兄,更令人將白銀一一搬回,重運進城裡庫中。這且不提。
且說那劫持淵兒的鬧海蛟,果然是東海一名海盜。
那時的海盜,多半以打劫夷人通商納貢的船隻為主,夷人們船隻巨大,珍寶特多,能劫得一隻,可供海盜的吃喝玩樂上一年半載。
故此,東海上海盜,每劫得一隻夷船,必然是化整為零,將盜船藏在海中荒島的落腳之地,各個化裝成商賈模樣,分別到中原各地玩樂痛快,直到將錢財用盡,方才回去聚集再幹這勾當。
這一來,海盜們履臨中土,別人不但不能識破,還當是些個放蕩的富商呢!
那鬧海蛟在海盜群中,身份只是小頭目,去年分得批贓銀,獨駕著一隻帆船,在膠東一帶登岸,吃喝嫖賭,亂搞一通,不到半年,便將那一批贓銀花盡。
但這一次劫得的特別多,按預計可用一年,故而盜首與眾賊約定一年之期,須等一年再往荒島集合。
鬧海蛟用錢太快,下半年生活費用,勢必得另打主意。
因之,他打聽得龍家九老,富甲一方,堪做他開刀物件。
只是,他同時也聽得龍家老九,乃目下泰山掌門出塵道人的師弟,功力高絕,威名頗盛。
若是硬來,不但不易討好,反可能洩露了行藏,枉送了性命。
故而,他才用這種劫票方式,劫走了龍淵,敲二十萬兩銀子。
這一筆數目,在當時十分龐大,奢華富豪之家,也可以花用一世,他妄想弄到手裡,遠走高飛,易地去享樂花用,脫離那刀口啖血的海盜生涯。
他一連在觀日崖下,潛伏了兩天,查知淵兒每日黃昏,必獨自下崖玩耍。
他計劃劫走淵兒,駛船出海,到海外一座小島之上,僱用些漁民漁舟,再回來幫他搬取銀兩,等銀子到手,再令一漁民,送淵兒上岸,而他自己,既可攜帶這廿萬銀子,駛至閩海一帶去落戶立業!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他雖然人不知鬼不覺的將淵兒點了睡穴,劫上船駛走,半途卻意外的送了性命!
本來,這東海一帶水域,鬧海蛟航行多年,海上一切航海常識,瞭解得十分透徹,雖然是連夜開航,順熟悉的航線而駛,則絕無觸礁迷途之慮,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