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看她擰眉,就低頭掩飾,含笑勸道,“我曉得小姐操心生意,可姑爺不是找了兩個大掌櫃?說是明兒可能就到了,你呀,就莫事事操心了!”
蘇瑾只覺哪裡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只得點了頭,“也好,那就明兒再說罷。”
說著翻了翻手中的書本,又問,“相公今日除了去朱府,還說去了哪裡?”
“沒有,若老太爺不留飯,許是一會兒便回來了。”常氏見她轉了話題,暗鬆一口氣,笑眯眯的給蘇瑾添了茶,立在她身側道,“姑爺即說陸府老太太鬆了口,咱們這邊兒也不能太簡了。禮節麼,總要象個樣子才成。老爺現今不在,小姐可有什麼盤算?”
提及這個,蘇瑾就有些興致了,將書一合,抬頭笑道,“不就是嫁妝麼?嗯,咱們不是正要買茶山麼?以我看,買幾座茶山做賠嫁,奶孃以為如何?”
常氏驚訝。幾座茶山要多少銀子?
蘇瑾的話還沒完,想了想又說道,“還有與孫記合約中餘下的銀子,也當做嫁妝!”
常氏更驚訝,那可是兩萬兩!
蘇瑾再偏頭想,“嗯,這座宅子也算!嗯……”
“小姐!”常氏連忙打斷她的話,笑道,“這可有幾萬兩銀子了!”
蘇瑾點頭,理直氣壯地道,“對呀!反正爹爹只我這麼一個女兒,不陪給我陪給誰?”這些可是她另起爐灶的本錢呢!在陸仲晗告知她這事兒那一刻,她心中便冒出了這個念頭。
雖然她與蘇士貞是親父女,自家人不分什麼。可陸家若認了她,這便不一樣了。孃家的東西就是孃家的。這是要分清楚。也省得日後婆家扯拉孃家的錢財!
再者,成親這麼久,她經手的生意還打著蘇記招牌,總有一種將夫君排除在外的感覺。
常氏看她理直氣壯的模樣,失笑,雖知道老爺必不會說半個不字。可自家小姐也忒不客氣了!
蘇瑾懂常氏的意思,笑嘻嘻地道,“我與爹爹客氣什麼?陸家老太太雖吐了口,可我不想太受她的轄制。孝道是沒辦法,她是長輩,若拿這個壓著,少不得會受些氣。銀錢咱們家本是有的,我何至於要這般苦著自己,在這上面去受她的氣?”
說著拍拍自己的肚子,“這小傢伙馬上就要出生了,我不為自己,也得為他想想!”
常氏想想,就笑著點頭,“小姐說的有道理!可這事兒還是和老爺商議一下!”
蘇瑾就笑著點頭,“好!我這便寫了信,等相公回忻州時,叫他帶給爹爹!”
常氏聽了這話,臉上笑意又微微一滯。姑爺是與她提過報病去職的話,可這事兒還沒敢讓小姐知道呢。這……常氏也知道,姑爺是怕小姐不同意,想慢慢與她說。自家小姐精明著呢,稍有風吹草動,她便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怕不及她說,她自己先覺察到,這才先與自己說說,好等小姐若提前知道了生氣,她能在一旁勸一勸。
常氏當時聽了這話,就唬了一跳,十年寒窗苦讀,怎的說辭就辭?可再想想,小姐這麼些年做的事兒,吃的苦,難道沒有是因姑爺的原由?這麼一想,又覺他這般做,倒也沒什麼。
再者姑爺說的也對,小姐生了孩子,家中生意她必不能如以往那般用心。現今正是用人之際,攤子是鋪開了,卻還沒穩下來,這時,是要有個男子支撐家業!
否則一個不小心,這大片的家業,許是說沒也就沒了。
想到這兒又覷眼瞧了蘇瑾一眼,心中就嘆,自家小姐自做主張這麼一嫁,嫁得還真是好。陸家雖有鬧心事兒,可夫妻二人心往一塊兒使。小姐早先執意要去忻州府掙銀子,何嘗不是她先為姑爺做在前頭?
“奶孃,你在想什麼?”蘇瑾久等她不出聲,狀似神出,就偏頭笑道,“莫不是真的覺得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