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對外公佈,說你和皇帝在我這兒,憑著你的威信,諒各地的將領不敢不服;除了建康的軍團外,主要兵力都在豫州和荊州,謝安、桓溫與我交情不淺,我在軍中也有較高的影響力,我去走一趟,令他們不許奉建康的號令,建康便成一孤城。十日之內,我便把它攻下來。”
褚太后沉吟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罷了,我本以為晉室斷送在我手中,已成了千古罪人,想不到他們奉了司馬昱為帝,江山並沒有落到外族手中,我也可以稍釋愧疚之心。。。。。。倘若挑起各地兵馬與建康對抗,又是烽煙四起,屍橫遍地,百姓經不起這樣的折磨了,況且還有外族在一旁虎視眈眈,若被他們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
“我們母子兩堅持到現在不容易,所為者非富貴與權力,而是因為先帝遺言,為司馬家的江山得以延續,為黎民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貪戀這個位子做什麼?世人都以為我死了,那就不要再生波折了。”
周全心裡過意不去,“都怪我疏忽大意,沒有想到他們會對你下手,沒有多派人保護你們。”
褚太后深深望了他一眼,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腹部,“對我來說,這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結局,自今之後世上便沒有什麼褚太后,也沒有什麼小皇帝了,以後外面的事你自己看著辦,不必對我說了,讓我們娘倆過些平靜日子吧。”
周全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卻暗自決定,目後必定要滅了青龍門,把這個皇位還給小皇帝,否則他會良心不安的。
褚太后噓了一口氣,似放下了千斤重擔,露出了微笑,“我本名褚蒜子,既然要斬斷了過去,就連這個名字也不該用了,你說該叫什麼呢?”
周全心裡正亂著,哪有心思給她起名字,“這。。。。。。還是你自己取吧。”
褚太后望著窗外,眼神迷濛,“九五至尊,權貴至極,也不過是過眼雲煙,江山如夢裡,一夜枯榮,譬如朝露曇花;便叫褚如夢吧。”
“好。暫時改名也好。你到這兒的事沒有幾人知道,以前見過你的人也不多,我們幾個不說就沒人知道。”
“聃兒以後就隨你姓吧,叫周。。。。。。周新民,一切從新開始,做個普通的百姓。”
在古代只有“字”能改,名是不能隨意改的,姓是祖宗給的,就是打死了都不能改,而褚如夢卻要兒子改姓改名,可見她是下定了決心要斷絕過去,甚至是與司馬家斬斷所有關係——也許只有這樣,她嫁給周全才沒有罪惡感。
周全本來是想扶立司馬聃,號招荊州軍與江淮軍共同對抗司馬昱,想不到褚如夢如此堅決,他有些不甘心地問:“他會同意嗎?”
“這事我會對他說,如果他堅持不同意,就只作為暫時對外的名字,成年後再由他自己決定何去何從。”
周全也只好暫時如此了,曾經的褚太后,現在的褚如夢乃是不世出的奇女子,眼光深遠,已看出周全現在沒有反擊之力,挑動桓溫和謝安對抗建康也不能取得勝利,最終受傷的還是她曾經的子民,甚至連五斗米教的人都要全部摺進去。
周全此時還在情緒激動之中,覺得對不起她,她如果不這麼堅決地表示,周全是至情至性的人,必定不顧一切反攻建康,那麼就是同時與青龍門、彌勒教、建康兵、北方胡人為敵,其結果可想而知。而忍得這一時之氣,努力壯大自己,靜待青龍門與彌勒教、司馬昱王朝與北方胡人反目成仇,機會就來了。這是保全五斗米教的最好方法,過上幾天,周全也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是不當太后了,她還得不露痕跡地為周全謀劃。
周全走出房間,心裡還在計劃著,他雖然口中答應了褚太后不去召呼桓溫和謝安對抗司馬昱,但還是要去走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