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臨行前堂主也不會下令,任憑門主施為,勿論生死。”
中年人冷笑道:“不錯,咱們既是身在江湖,手上就自然不免沾染血腥,可若無故取那些清白之人的性命,也是徒惹殺孽,總有報應,但眼下既是對這些人,殺了又有何妨。”
勁裝男子道:“嚴家吃兩江水路買賣這一碗飯,不論是輸運貨物,還是客運等其他相關產業,都極為獲利,尤其是暗中販運私鹽的生意,更是……”
他話只說了一半,便被打斷,中年人皺眉叱道:“此事休得再提!堂中向來不沾這等明令犯禁的生意,販運私鹽確是可牟暴利,但你也要有膽與堂主提才是!莫要昏了頭腦,讓銀子迷了心神。”
勁裝男子想起玉座上那人馭下之嚴,心中一凜,登時便打消了念頭,垂手靜立。中年人重新看向不遠處江面上的戰況,但聞水面上慘呼連連,已有二十餘條船沉進江中,水面四處可見漂浮著的屍首。
大局已定。
嚴家雖還有不少人拼命抵抗,但局勢已然明確下來,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中年人不再立於船頭觀戰,轉身往船艙內走去,江面上哀號之聲連綿不絕,但他卻恍若未聞一般,依舊面色自如地徐徐移步,向艙內走著,在不遠處的慘呼和刀光劍影的起伏間,穩穩開口,對身後跟著的勁裝男子道:“自此,兩江水路,便是我天一堂獨攬之地。”
番外。 人面桃花相映紅 。。。
又是一年春來早。
青年倚坐在躺椅上,閒閒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卷。
左手修長的手指執著書身,另一隻手則偶爾拈開一頁紙張。寬衽長袂的石青緙袍上繡著奪珠的五爪金龍,春日的風輕輕拂過,就吹動了那衣袖,上面繁複精巧的金紋在並不強烈的陽光下,泛著水波一樣的淡淡柔光。
“父皇。。。”有奶聲奶氣的孩童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粉團兒般的男孩穿著一身錦繡衣裳,邁動著兩條短短的小腿,顛顛兒地就朝這邊跑來,身後一群宮人則彎腰小跑著緊緊跟在後頭,小心翼翼地盯住那小小的身影,生怕他一不留神摔了,直至見到男孩奔到了青年身旁,被青年抱到腿上,這才鬆了一口氣,齊齊跪在地上。“。。。參見陛下。”
青年略抬了手,讓眾人起來,一邊捏了捏男孩粉嫩的臉蛋兒,眉眼間俱是淡淡的閒適與慵懶之意:“吃過飯了?”
那孩子不過三歲左右模樣,雋眉淡唇,肌膚如同雪團兒模樣,容貌極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彷彿琥珀一般,清亮澄澈至極,聞言,便奶聲奶氣地開口道:“塬兒吃過啦。。。”
青年伸手摸了摸他頭上柔軟的黑髮,道:“困了麼。”
男孩仰頭看他,小腦袋點了點:“塬兒困了。。。”
青年微微笑了笑,用手輕輕颳了一下那小巧的鼻子:“不在你母妃宮中午睡,倒跑來朕這裡。”一面說著,一面讓兒子坐在自己腿上,逗他玩耍。
又過了一陣,那孩子便漸漸睡了,青年見狀,就將男孩遞給旁邊的宮人,吩咐道:“送大皇子回去。”又問了一句:“帝姬今日可好。”
宮人小心地抱起男孩,恭敬回話道:“回陛下的話,帝姬這幾日服了藥,眼下已大安了。”
青年微點了一下頭,然後便重新拿起書卷,繼續翻閱,眾人靜悄悄退下,片刻之後,周圍就只剩下了青年一個人。
眼下正值三月,桃花開得頗好,幾隻鳥兒站在梢頭,嘰嘰喳喳地渲染著這一片明媚的春光。此時天色倒也還早,不過是剛剛過了午膳時辰,日光金晃晃地十分明亮,卻也決不至於刺眼,映在亭閣殿欄間,柔柔淡淡,卻也別有一番春 色模樣。四下裡花木扶疏,因是剛剛三月,宮中並沒有花開如繁錦的盛景,可此刻那一點桃綻初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