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更何況湖北湖南兩省富庶,官家將這兩省撥給蘇轍用以改革,已見官家之心。”
他長長嘆了口氣,道:“更何況,官家已對我心生不滿,我再做什麼都是錯。”
“若是我從此之後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能保我一世錦衣玉食,若是我再欲變法,只怕……”
只怕會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王雱剛成親不久,妻子已有了身孕,低聲道:“父親,不如就算了……”
“不能算了!”王安石再次伸手將桌上僅剩的硯臺掃落在地,這方硯臺可是他最喜歡的:“變法一事我辛辛苦苦籌劃十多年,怎能就這樣算了?”
“哪怕只剩下一線生機,我也要拼盡全力!”
他是勢在必行。
當天傍晚,他就差人前去與官家告假。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長隨跪地道:“大人,萬萬不可啊!”
“如今朝中上下本就對蘇轍擢升一事議論紛紛,眾大臣之心動盪,若您這時候告假,他們只會覺得您怕了蘇轍……”
王安石什麼都沒說,只冷冷掃了他一眼。
那長隨只能下去。
王安石沉默看著天。
他不在乎顏面。
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只要變法能夠順利推行。
官家聽到王安石告假的訊息有幾分驚愕,卻還是答應了。
接下來幾日裡,王安石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眠不休,不肯吃東西,苦思冥想好幾日。
等著他再次踏出書房大門時,雖是面容憔悴嗎,渾身惡臭,但臉上卻是擋不住的笑。
他已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
殊不知。
蘇轍並未因王安石辭官一事得意忘形,而是愈發小心,甚至派元寶時時刻刻留心王安石和王家的動態。
當元寶匆匆趕回蘇家,與蘇轍說起王安石出了書房大門,更是心情大好的吃了兩碗飯兩碗湯。
蘇轍還沒什麼反應。
一直等著看王安石笑話的蘇軾卻是如臨大敵:“八郎,你說王安石這是要做什麼?”
“他,他該不會想到該怎麼辦了吧?”
“我們這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可別被他想出對策來。”
這幾日他是心情好了,吃嘛嘛香。
蘇轍不以為意道:“王安石若無幾分真本事,你以為他靠的是什麼坐上宰相之位的?”
“他若不反擊,我才會覺得奇怪!”
想到這裡,他呢喃道:“他會如何反擊呢?”
他覺得自己毫無頭緒,便繼續派人盯著王安石的動向。
沒幾日。
元寶就回來報信,直說王安石一改從前作風,禮賢下士,對人彬彬有禮,更是難得在家設宴,打算有拉攏群臣及其家眷的意思。
蘇轍只覺得不對勁:“就這?沒啦?”
元寶點點頭:“沒啦!”
至於宮中的訊息,蘇轍自己就能探聽到。
王安石是一反常態,並沒有在官家跟前唸叨變法一事,不管官家怎麼說,他都一口答應下來。
這哪裡是王安石的作風?
蘇轍想了想,道:“元寶,你想辦法弄清楚王安石到底給哪些人家送了帖子,一家都不得遺漏。”
元寶雖覺得自家少爺有些小題大做,卻還是依言下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一日的時間,元寶就弄來了名冊。
名冊上頭足足有七八十餘人,大有一副要將朝中的大官小官一網打盡的架勢。
蘇轍耐心看著,看到最後,卻是臉色大變:“鉅鹿郡公也是賓客之一?”
元寶點頭稱是:“不光鉅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