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朔州,淮州等地的大米商早已經在三天前便已經帶了大量的米糧趕往京城,可是這米雖然會到,但是國庫中又哪有那麼多的銀子去買?哪怕是如今這米價降下一半,又能買多少?
“京外倒是有不少富商趕著送米進京,可是那些個商人無利不起早,如今到京中哪是送糧啊,那是宰肥羊來了。”
“哼,這□□商。”
“但是朝廷也不能從這些人手中搶糧,不然就不是京城亂了。”
王和保一直眯著眼睛坐在上首聽著:
“首輔,此事還是要您拿個主意。”
王和保這才睜開了眼睛:
“陛下如今已經十六歲了,此事諸位朝臣也要和陛下秉明,看聖意裁決。”
巖月禮和葛林生對視了一眼,此事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這位首輔大人這是不想擔這個名頭,卻將這麼棘手的事兒推給了小皇帝。
李崇在看到跟著王和保嗚嗚泱泱進來的朝臣時心中便已經明白了大半,推火盆子的來了,但是他卻不能將所有的計劃和盤托出。
這個事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米商順利抵京,若是此刻他他透露了底牌,難保這一屋子的人會不會洩露出去,所以他表現的就如同一個不知柴米油鹽貴的皇帝一樣開口:
“太后大德,將千秋節所用糧款都用於賑災,此次張朝理一案中抄家官員所有的銀兩都隨太后的五萬兩一樣用於買糧賑災,同時再從各府道臺中抽調糧食進京。”
他一張口就做實了朝廷要按著公價買糧的意思,這就意味著那些米商將賺取暴利,官員中未嘗沒有來往密切的商人,這個訊息一從華清宮中傳出,便以光速傳播,甚至有些豪門都打起了屯糧賣給朝廷的心思。
此刻宋府中,宋離坐在書房的桌案後,看著一件一件報上來的事件:
“督主,王和保今日帶著朝臣入宮,將京城米價上漲一事稟報聖上...”
“還有京中因近兩日米價上漲甚至出現了一些人前去搶糧,屬下按著督主的吩咐將所有鬧事者悉數關押。”
宋離頭也未抬地問了一句:
“關了多少人。”
“百餘人。”
宋離這才又問了一句:
“巡城司的人可有動手?”
“不曾,今早巡城司副使的人正巧路過,卻遠遠避了過去,不曾與我們照面。”
桌案後的人聽了此言譏諷一笑,他自然知道巡城司的人為何遠遠避開,尋常的時候就算了,如今京中米價飛漲,一些百姓迫於無奈而去搶糧,此事說起來那些百姓雖然犯了法,卻情有可原。
且數量如此多,一個不甚就會引發民變,這種時候巡城司也好,那些官員也好,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這罵名自然會留給直廷司來背。
“不去管他們,京城中你嚴加布控,若有鬧事者一律收押,不得用刑,此事一過這些百姓必須一個不少地放出來。”
“屬下遵命。”
“去吧。”
此刻京郊,因張朝理一事被判流放的十位官員及其家眷便從今日開始上路了,這十位官員放在從前也算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京城中也是姻親眾多,不過此刻朝野上下卻無任何一位官員敢來相送。
就在這些官員要從第一個驛站分頭出發的時候,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只和那負責押送的官吏說了一句話,便有一個隊伍中的一人被扣押了下來。
隨後,城門方向才緩緩駛過了一輛玄頂車架,那馬車並不奢華,但是做工考究,雕工精湛,一看便不是普通官員能坐的。
被留下的那人正是這一次被流放官員中官職最高的一位,吏部左侍郎劉慶元,吏部乃是六部之首,這位曾經官居三品掌握無數官吏調任之權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