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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李崇笑了起來:
“原來這世上還有宋督主不知道的事兒啊?”
宋離並不覺得這話挖苦:
“宋督主也是人啊。”
那箱子的東西別說是宋離,就是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能看懂的人了,這麼長時間他終於在宋離的身上找回了兩分場子,李崇有些玩味地開口:
“那個箱子啊?那個箱子裡說朕是真命天子,這個朝堂,這個天下,唯有朕能撥亂反正,朕乃是天定之人,這大梁只有在朕的手上才能得以匡正興盛。”
他的話說的篤定非常,那股子睥睨的勁頭實在不像是從前在孟太后身邊畏畏縮縮的小皇帝能有的,一時之間就是宋離也被他震懾了一瞬,不過轉頭他便真的表現的相信了他的話一樣,垂眸輕勾唇角開口:
“那還真是要恭喜陛下了,就要開創盛世山河了。”
這話李崇怎麼聽怎麼不覺得真誠,他再一次使勁兒捏了一下宋離的腕骨:
“朕的秘密說完了,該你了,你要是說謊就是欺君之罪。”
宋離乾裂的唇上都因為剛才的輕勾而滲出了血絲:
“臣就是為了扶助陛下開創這盛世山河,陛下可信?”
李崇斂了面上的表情,一雙眼睛審視地盯著眼前的人,因為職業關係他不說話只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底的凝視會讓人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但是宋離卻自始至終都在淡淡地回視著他,沒有任何的閃躲和心虛。
半晌李崇的聲線略沉:
“私自斬殺朝廷命官,縱容屬下貪汙軍款,宋督主這扶助的方式還真是新穎別緻啊。”
宋離的手中忽然有了動作,那隻被李崇捏住的手腕一個巧勁兒從李崇的手中脫出,反而扣住了李崇手臂上的一個穴位,李崇甚至一瞬間掙脫不開,宋離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一些,眼中的寒涼冷意都在這一刻激泵而出:
“陛下曾著我授課,如今我便教陛下八個字,人臣太貴,必易主位。”
說完他便驟然鬆開了李崇的手,手臂跌回了榻上,他雙手撐住榻沿才不至於跌回榻上,垂眸有些粗重地喘息。
李崇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朝臣的地位太尊,便會動搖為君者的統治,他看著宋離的樣子,手伸到了一半卻收了回來:
“人臣太貴?這是王和保還是你宋督主?宋督主人在獄中都能讓一京城的大臣惶惶不安,這臣子做的還不貴嗎?”
宋離撐著身子忽然低低地笑了出來,眼底的自嘲絲毫不加掩飾:
“閹人一個,倒叫陛下抬舉為臣。”
那兩個字一下就將李崇震在了當場,他想過宋離很多反唇相譏的話,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拿自己殘缺的身體說事兒,看著那個笑的有些蒼涼又嘲諷的人他心裡有些發堵,甩了一下袖子出聲:
“生活所迫,怎麼就低人一等了?”
李崇的確是不贊成宦官干政,這是因為中國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多次慘痛的教訓。
但這是朝堂體制對宦官的權利失去監督和控制而造成的,錯並不在宦官本身,封建王朝對男性的閹割行為本就是反人類的存在。
多數入宮為監的人都是社會的最底層,他們本身又有什麼錯呢?憑什麼在遭了罪以後還要忍受世人的白眼和唾棄?
宋離也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的話能從當今天子的口中說出,閹人,閹狗,沒根的東西,這些話他早在入宮的時候就已經聽的麻木了。
這輩子他都不再是周家的人,他不過是一個僥倖活下來的孤魂野鬼,閹人也好,閹狗也罷,反正他死後入不得祖墳,也不會丟祖宗的臉。
他走的註定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只要周家能昭雪,只要他對的起周家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