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打算了,連周家都不回了,姓氏都不改了,分明是對活下去沒有太大的期盼,更遑論回應他的感情?但是他偏不放手。
宋離情急之下下意識一扭李崇的手腕,誰知李崇半絲反抗都沒有,反而死死盯著他:
“扭吧,有本事兩隻手你都給朕扭斷了,你要是扭不斷,朕就要對你動手動腳。”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宋離都能感受到李崇呼吸的溫熱,饒是縱橫朝堂十年的宋離拿著眼前這個不要臉面,如無賴一樣的帝王他也是無可奈何,他沒什麼力氣,手沒一會兒便鬆下了力道,剛才有些僵挺的脊背也失力地陷在了後面的迎枕中。
李崇的唇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
“怎麼鬆手了?捨不得扭斷朕的手嗎?”
宋離索性閉上了眼睛,聲音有壓抑下來的平靜:
“臣是怕失了分寸,剛剛要平反的周家又要滅族。”
李崇忍不住笑了出來:
“哦,原來是為了周家啊,來人擬旨。”
他忽然向外喊了一聲,在外面候著的臨時大總管寧海立刻進來候著:
“陛下。”
李崇掃向了寧海直言開口:
“寧海,你現在擬旨,就說朕赦免宋督主擰折朕手腕的罪過,欽此。”
饒是進宮多年,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寧海都被這一封聖旨的內容震的呆愣當場,反應過來之後立刻上前:
“陛下您手腕如何了?奴才這就傳太醫。”
李崇立刻手心向外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
“不用,宋督主還沒擰呢,你先擬旨,方便一會兒宋督主對朕下手。”
寧海的被震驚的五官都要飛了,勉強偷瞄了一下一旁的宋離,宋離臉色灰敗,不知是病的還是氣的,聽著李崇不著邊際的話他驟然睜開眼睛,強提了一口氣:
“陛下不得胡鬧,寧海,下去。”
寧海躬身站在榻前,兩邊哪個他也得罪不起,他現在只想張衝趕緊養好傷,這皇帝身邊的大總管真不是人當的。
眼看宋離真的生氣了,李崇見好就收,趕緊擺擺手,寧海如蒙大赦地退下了。
宋離看著還抱著自己的人,眸光深厲不見眼底:
“陛下,這是何必,臣半生都蹉跎在渾濁的朝堂中,如今周家沉冤在望,臣苟活不了多久,只盼著天暖能回到老家瞧瞧,了此殘生,陛下御有四海,何苦和臣牽扯不清?”
李崇最是聽不得這樣的話:
“宋離你現在還活著,顧亭的辦法並非沒有勝算,你為什麼一定要報著最壞的打算呢?那現在朕告訴你朕就是要與你牽扯不清,了此殘生的打算你最好不要報了。”
李崇的話音剛落,下巴就忽然被一直冰冷的手抬了起來,一瞬間便落入了那雙深不見底眸光中,宋離這麼多年屹立朝堂自然不是什麼好拿捏的性子,李崇再而三地和他胡攪蠻纏,他也不會一直慣著:
“陛下今年十七,不是七歲,我宋離終其一生都只會是史書上惡名昭著的大太監,陛下口口聲聲說喜歡臣,能喜歡到什麼程度?能讓朝堂容下我們,還是能讓史書容下我們?
陛下剛剛還說過光帝沉迷丹道,現在陛下定要與臣牽扯不清和光帝迷戀孌童有什麼區別?即便陛下願意,臣也不願成為那等惑主之人,望陛下看在臣殘軀的份上,休要再打這主意了。”
宋離的臉色已經全然冷沉了下來,李崇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宋離側頭咳了起來,血色盡褪,他下意識去扶他,卻被宋離直接打落了手:
“陛下...咳咳...請回吧。”
李崇這一晚終究沒能在偏殿用上晚膳,他不敢在宋離病中真的和他槓起來,只好退到了外面,眼見著宋才抱著福寶再一次進了宋離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