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不過是個穿著囚服,戰戰兢兢的犯人。
那馬車很快便漸漸走的近了,整個驛站中的人都被遣了出去,那玄頂轎門這才被開啟,下來的人一身深靛色錦袍,手中攏了一個精緻的炭爐,眉眼深靜讓人瞧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正是直廷司督主宋離。
“守著門外,無召不得入內。”
“是。”
宋離進了最裡間的那個屋子,劉慶元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皮都是一跳,心下既怒又怕,他落的這步田地自然都是宋離害的,宋離緩步坐在了上首的位子上,這才抬眼瞧了瞧劉慶元。
黑沉沉的目光猶如潮水一樣有那麼一瞬間壓的劉慶元喘不過氣來,劉慶元已經不記得他了,但是他記得劉慶元,眼前的這位王和保的門生,吏部左侍郎曾經是他父親的學生。
當年他父親曾經屢次上書規勸沉迷丹道,方士的光帝,以至於被光帝不喜,但是礙於周家世代清流光帝一路貶謫不曾真的降罪。
而那時內閣出缺,朝中有不少朝臣上書希望召他父親入京進內閣,而那事同樣有希望入內閣的便是王和保,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爆出了幾篇他父親的手書。
那手書的內容皆是他父親於光帝的不敬言論,甚至有和叛臣安和王幼子的書信,一頂意圖謀反的帽子便這樣扣在了整個周家的頭上。
他還記得聖旨降下的極快,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周家,便按照謀反罪處置了。
那一年也是一個冬天,他們一家被押解入獄,而那時他和幼弟並不曾在家中,而負責審理的官員是他父親多年同僚,皇命難為,卻也還是搭救了一把他們兄弟二人,在死囚中找出了兩個和他和弟弟身形相似的關在了周家的牢房。
京中前來監斬的宦官並不認識他們兄弟二人,只確定了他父親的身份,他周家一共四十八口性命便因為那幾封書信葬送在了屠刀之下。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暗中追查當年的案子,他父親是絕不可能寫下那些手書的,那些手書不過是給了光帝一個處死父親的理由。
但是那幾乎能以假亂真不露破綻的手書若不是父親寫的,那必定是父親親近之人或是能拿到他手稿之人所寫。
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眼前這個隨著王和保一路扶搖而上的劉慶元。
“宋離,本官被你陷害至此,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劉慶元還是梗著脖子開口,他不信宋離敢在這個時候對他做什麼。
宋離的眼中似有冰刺:
“陷害?要論陷害本座哪有劉大人精通此道,劉大人做過什麼是不是忘了?”
劉慶元有一瞬間的慌亂,他看著宋離的目光驟然防備了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離起身,一身森寒,一把匕首從袖口而出,劉慶元嚇得連連後退:
“你要做什麼?來人,快來人。”
宋離就像是盯著在案板上蹦躂的魚一樣看著眼前的人,人都是這樣,害別人的時候總是不知道怕的,當刀子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沒人是不知道怕的,他一步一步走進:
“看來你做了什麼你還是記得的,是不是還寄希望於王和保會救你一命啊?嗯?”
他輕輕湊到了劉慶元的身邊,聲音就像是來自地域的催命符一樣:
“你猜如果王和保知道了有人盯住了當年的事,他會不會是第一個想要你命的人?”
劉慶元的臉色早已經嚇的慘白,他驟然跪了下來:
“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你饒我一家老小一命。”
他不知道宋離和周家是什麼關係,但是他知道宋離若是隻想要給周家報仇,此刻他一家被判的就不是流放了,所以宋離一定是意在翻案,那他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