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旁的心思也沒有,而只是多了一些“成人”應該有的顧慮和擔憂呢?
他忘了擦乾身後的頭髮,等醒過神兒來的時候身上都已經有些涼意,下午便覺得頭上有些發熱,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小皇帝脆弱的小身板,張衝卻立刻開口:
“陛下,還是請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李崇剛要下意識地拒絕,卻忽然想到了宋離,那天晚上挺冷的,他本來身體也不太好,回去之後會不會生病了。
“傳吧,就傳顧太醫。”
顧亭很快便到了華清宮,以為陛下是在內室,正要進去請安,但是餘光卻看到了桌案後面看摺子的人,他立刻過去。
“臣給陛下請安。”
李崇這才抬頭:
“起來吧。”
顧亭抬眼看向天子,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來,畢竟他被宋離的脈象折磨的,現在看誰都覺得無比康健。
“陛下是哪裡不適?”
李崇其實知道自己就是吹了點兒風,可能是有點兒發燒,這小皇帝的身體實在是不抗造:
“出宮吹了風回來有些打寒戰。”
顧亭恭敬地拿出了脈枕,李崇將手腕放上去,顧亭把了脈,確實沒有什麼大事兒:
“陛下是有些受了風寒,臣一會兒開一副藥,早晚各一次,三天應該就見好了。”
李崇收回手,嗯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問出聲:
“那天燈會,宋督主風寒未好,回去可有反覆?”
顧亭正在寫藥方的手一頓,他今天根本不是太醫院的值守太醫,陛下點名叫他來,其實根本不是為了把脈吧,想問宋離的身體才是叫他來的目的吧?
他這段時間不是在華清宮被宋離傳召給陛下看病,就是在宋府被陛下傳召給宋離看病,他到底是為什麼夾在了這二位中間的?他真的不想知道這麼多啊。
“回陛下,督主風寒是有些加重,這幾日臣已經開了方子。”
李崇微微皺眉:
“加重了?多久能痊癒?”
顧亭暗歎宋離的身子恐怕是痊癒無望,他真的不想欺君啊,但是想想宋離那一身的毒,他也不敢說出口:
“恐怕要些日子,年節好好養養,應該會見好。”
李崇也無心看什麼摺子了:
“太醫院內的藥有什麼督主能用上的你自去取,直接送去宋府,不必說是朕的意思。”
顧亭不知道這二位之間發生了什麼,只得連連點頭。
北郊今日上午那麼大的動靜兒自然是很快便在朝中傳開了,訊息更是在李崇回宮的時候便被遞到了宋離的府中。
宋離一身雪青色長衫靠在躺椅中,手一下下按揉著有些脹痛的額角,聽著底下人回的話,眉心越發蹙緊:
“陛下在北郊親自監斬了那十三人?”
“是,陛下召了京中的九位總督大人一同監斬,而後陛下查問了兩湖和浙安兩省的耕地畝數和存糧數目,責令所有總督重新上摺子在京查之前重新清查以上數目。”
別說是剛剛入京的幾位總督,就是宋離都沒有想到李崇竟然能用這麼快的時間理清這兩省關於儲糧和耕地的問題,而且言之鑿鑿,每一個問題都敲在了要害上。
他想起了第一次帶李崇去北郊時那人回來慘白的臉色,面對那樣血腥的場面他明明是害怕的,他掀開了腿上的毯子,動作卻停在了中間,手緊緊捏住了被角,卻還是沒有繼續起身,他定了定心神繼續問:
“讓宮內傳訊息的人過來回話。”
很快便有人快步進屋:
“陛下回宮之後可好?”
“回督主,陛下回宮便到了後面沐浴,不準人伺候,陛下出來後張總管傳了顧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