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總,你持兵符和聖旨去兵營,著曹瑞立刻率軍往淮州救急,我點四十兵勇先行前往淮州。”
此刻顧不得這麼多了,好在他在上一個驛站剛剛換了快馬,帶著的也都是北境軍中以一當十的真刀真槍拼殺過的悍將,話音落下便絕塵而去。
鄭保將亮明身份的通函準備了出來,準備給守城的兵將看,但是卻發覺城門樓上此刻沒人把守,而城門也開了一道縫隙,鄭保離近了才看到這城門樓下有幾個被射殺的兵將屍體,他心下頓時大驚,這,守城門的人被殺了?
但是此刻也顧不得太多,他縱馬直接從城門中進去,捉了一個躲起來的更夫,直接便問了城中驛館的位置,其實就是不問他也知道了,因為前方有一個地方火光沖天。
火勢漸大,宋離被護送著到了側門,禁軍在火勢和亂箭下死傷不少,宋離的臉色極差,不過是憑著一口氣撐到現在,側門外已經被團團圍住了,弓箭像是下雨一樣潑灑而下。
宋離的身體應付眼前的情況實在太過勉強,胸肺部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一樣,悶窒感越發強烈,顧亭立刻餵了他幾粒藥。
外面的人也知道今日既然已經做下了個事兒便要做絕,決不能再讓宋離活著出來,魏禮渾身都是血,說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張明你們隊隨我衝殺出去。”
外面的人雖然不及禁軍能戰,但是人數卻多,圍的四面八方都是人,又還有守在暗處的弓箭手,魏禮的人想要突圍實在是不容易,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但是卻在此刻外面傳來了一陣極為密集的馬蹄聲。
魏禮心下一寒,正要整肅備戰,就聽後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宋督主,宋督主,你在裡面嗎?我是鄭保啊。”
那常年在軍中喊出來的大嗓門哪怕是在這混亂的交戰中都能叫人聽的清清楚楚,便是被困側門神色已經有些昏沉的宋離都聽到了,只是他實在沒有力氣回應,顧亭此刻眼淚差點兒沒下來,也顧不上其他,探出了腦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喊了出來:
“鄭將軍,外面的都是馬匪,快快救命。”
喊完便立刻又用已經黑了的毛巾捂住了嘴。
鄭保絲毫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實性,馬匪?難怪外面的城門處有死了的守城將士,沒想這江南富庶的地方也有馬匪,他還以為只有他們那吃土的北境有馬匪呢?正好,他也許久都沒有遇到馬匪了,此刻戰意赫赫:
“小小馬賊也敢在爺爺面前猖狂?給爺爺砍。”
鄭保所率四十騎,卻衝殺出了一股千軍萬馬的氣勢,鐵蹄在這城中衝殺起來,長槍所過之處,滾滾人頭落地,這些圍攻的人只會放些暗箭,何時見過這等殺人如割草一樣的兵?箭簇都還未搭上,長槍便已經攻了過來。
魏禮見狀也與鄭保兩相夾擊,方才還人多勢眾的那一夥人頓時四散而退:
“別跑,還敢跑?給我追。”
鄭保也沒有想到他這才剛過來便遇到這樣廢物的馬匪。
“鄭將軍,抓活的。”
鄭保也知道孰輕孰重,下令抓活的之後自己這才策馬到了魏禮身邊:
“魏統領,督主呢?沒事兒吧?”
這一折騰連天邊都泛起了魚肚白,城外曹瑞率軍趕到時,便見這城中好似打過仗一樣,心下一驚,連忙趕往驛館,卻見驛館內外的人都在提水救火,火現在已經被控制住了,但是滾滾濃煙卻還在不停地冒。
他立刻抓了一個禁軍打扮的人問出聲:
“宋督主在何處?”
禁軍此時是草木皆兵,看著曹瑞面露防備,曹瑞心知這城中必定是出了大事兒了,立刻亮了令牌:
“我是兩淮軍參將曹瑞,奉聖旨前來襄助宋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