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終於出來了!
“沒那麼可怕,不是嗎?”本來閉著眼的人,現在卻目光清明地望著她。
陸爾雅摸不著頭腦,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繼續看路:“嗯。”
周淮易重新閤眼,聲音依舊不疾不徐:“聽你弟說過,你父母去世之後,你沒再開過車。”
所以……今天會讓她來開車,是想幫她克服這個心理障礙?
不確定地問:“您的意思是?”
“像你說的,人總要向前看,既然都想得那麼明白了,見到車子就變了臉色,不就言行不一了?”
他的觀察力確實驚人。陸爾雅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了,還是被他瞧出來。如他所說,不只是開車,就連見到車子,她都不可避免地會渾身發抖。相比前幾年,已經好太多了,現在能馬上抑制下來,不至於讓同行的人看出端倪。
“那是身體的自我反應,我心裡不那麼想,它也會那樣。”
酒店的大樓已經出現在視野裡,陸爾雅對這裡熟,選了一個流量小的入口進去,把車子停穩,又下車去扶周淮易。
周淮易確實沒什麼力氣了,把胳膊搭在她肩上,腳步虛浮地一同進了電梯。
離得這樣近,陸爾雅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燙人的體溫,心裡焦慮更甚:“要不給譚先生打個電話,讓他安排醫生過來看看吧?”
周淮易退後兩步,靠著牆壁舒緩身上的不適:“我,討厭看醫生,非常討厭!”聲音有些嘶啞,卻不容抗拒。
看他這麼排斥,陸爾雅也不好再說什麼,看二十八樓到了,又過去,攙著他往電梯外走。
2830在最裡面,他喜靜,會挑那麼一個位置,也在意料之中。
周淮易遞過房卡,陸爾雅刷了卡,門發出“叮”的聲音,她便取了房卡,推門進去,把男人安置在沙發上。
“您這裡有藥嗎?”
“臥室床頭櫃裡,有醫藥箱。”
得到答案,陸爾雅連包都沒來得及擱下,就急匆匆進了臥室。按照男人說的地方,毫不費力地找到體積不小的醫藥箱。
裡頭東西還挺齊全,找了降溫貼和已經被吃了大半的退燒藥,又到外間接了杯溫開水,才回到沙發邊:“先把藥吃了,會舒服一些。”
周淮易接過藥片和水杯,一股腦把四片藥都塞到嘴裡,仰頭喝了一口水,喉結微動,那些東西通通嚥了下去。
陸爾雅把他手裡的杯子拿到矮几上,又轉身去拆降溫貼,拿在手裡按了幾下,等手心感覺到涼意,就跪立在地毯上,把男人額前的頭髮撥開,小心地將降溫貼貼上去。
離得太近,周淮易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體香,不過二十出頭的小丫頭,竟有引得人心猿意馬的本事。
陸爾雅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妥,將降溫貼貼好後,還滿意地朝人笑笑:“好啦,現在讓譚先生過來就好。”
周淮易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壓下心裡的躁動,餘光瞄到那姑娘已經摸出手機要踐行她方才說過的話,才開口:“不用,我來打就好。”
“好的。”
周淮易打過去,譚林接得倒是快,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周淮易先把事情交代過去:“過來一趟,把陸丫頭送回去。”
不、不對吧?是讓他過來照顧您的呀!
周淮易沒再說什麼,好像那邊問了幾句,他也沒答,掛了電話,就把手機扔在一邊。
陸爾雅乾巴巴地在對面坐了一會兒,看對方沒有說話的打算,也不像有答話的打算,還是主動開口:“您要不要進臥室去躺著,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煩譚先生的。”
“太晚了。”
“沒關係,離得也不遠,最近天熱,出來散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