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凌厲的目光,這得是一種怎樣的氣魄。
這樣的人簡直生來就是為做官的。
官場艱險遠超常人想象,這一點混跡內廷多年的劉文自然十分清楚。他親眼目睹文官們為了升遷相互傾軋構陷,為了博得聖寵絞盡腦汁去寫馬屁文章。
如果沒有過人的膽識和極強的決斷力,即便身居高位也坐不安穩。
眼前的這個少年如此年輕,具備極強的天賦,若是能夠施以恩惠,為己所用,絕對是一件受益無窮的事。劉文當然看得出來謝慎是在刻意的幫沈娘子,倒不如賣他個人情。
至於薛舉那裡。。。。。。
哼!
這個糟老頭子,眼中除了女人還是女人,在京師時便是如此,想不到來了杭州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女人不都是差不多的嗎?這個沈娘子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嘛。
憑藉他劉文的手段,要想給一些歌妓贖身還是不難的,只要不是沈娘子,他薛舉想要多少都行。
“咱家宣佈本次花魁會的魁首是。。。。。。”
劉文特意拖了長音,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謝慎。四目相對,自然是一番較量。
劉文從謝慎的眼中看到了希冀,他很滿意。
“是沈雁!”
劉文終於說出了眾望所歸的名字,謝慎總算鬆了一口氣。
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旁人也許不知,但他從劉文眼中看出了狡黠的意味。劉文知道他在幫沈娘子!
謝慎還是低估了劉太監的實力,這廝洞察人心的本領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好在劉文做出的決定是捧沈娘子做花魁,不然謝慎之前的鋪墊佈置都是瞎忙活了!
但不知為何,謝慎竟然有一種落敗的挫敗感。面對劉太監的犀利眼神,他總有一種任何心事都被洞悉的感覺。
“沈娘子當得起魁首二字!”
“不愧是才女啊,恭賀沈娘子了!”
“沈娘子可不要忘記謝公子啊!”
稱讚聲如潮水湧來,沈雁面色一紅,下意識的垂下頭去。除了謝慎,只有她知道這首詞不是她作的。拿謝公子事先作好的詞奪得了魁首,怎麼看都有些不光彩。
但是沈雁卻不得不這麼做。為了不被劉太監贖身,再轉贈給薛布政使,她只有奪得花魁這一條路。
想到這裡,沈雁心中稍安。可謝公子的這個人情卻是欠下了,一時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還。
花魁歸屬已定,其餘歌妓皆是心情沮喪,完全沒有了之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沈雁在讚譽聲中漸漸有些迷醉,只覺得今夜的西湖十分靜美。
。。。。。。
。。。。。。
閒話不提,卻說謝慎離開花魁會後直接返回了客店。
一眾餘姚士子自然對這位小同鄉佩服的五體投地。
其中當以張不歸最為興奮。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張大公子默誦了一遍謝慎所作詩作,拊掌讚歎道:“慎賢弟不愧是餘姚第一才子,哦不,今日之後該稱你為江南第一才子了!”
“瞧張兄神氣的樣子,彷彿這首詩是你作的一般。”
王守文卻是不賣面子,一句話洩了張不歸的氣勢。
“嘿嘿,不是我作的,可是我同鄉作的。我算是看出來了,慎賢弟將來是要中狀元的人,若在人前說起來我和狀元公同遊同飲過難道不是一樁美談?”
張不歸倒是十分知足,搓了搓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