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佛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即便面板已經忘記了那種疼痛的觸感。但是心靈卻還記得，那種來自於內心深處。

“先救人，讓醫療隊過來，把幾個在聖人結界外圍的人從廢墟里刨出來。”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祁三通，此刻他的一聲大喊讓已經被嚇傻的一眾命師驚醒過來，隨後人群開始飛快地向兩邊散開。

苦毒婆婆在莉莉安娜的攙扶下一點點從地上站起，眼睛掃過四周的房屋，灰白色的頭髮在風裡飄散開，蒼白的臉。晃動的眼珠，嘴裡有喃喃自語的聲音。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眾人將倒下的房屋和碎裂的石塊推開，一個個不知死活的命師被拖了出來，鮮血混合著灰塵的味道，絕望就像是瘟疫一般傳播在每個人的心中。

醫療隊開始緊急施救，車輛從外圍開過來，重傷的人被一個個帶走。

“丫丫，丫丫呢……”

苦毒婆婆忽然開口喊道，轉頭拼命尋找，雖然她明明已經親眼目睹丫丫被抓走的瞬間，但此時卻好像失憶了一樣向四周嘶吼。

“婆婆……”

莉莉安娜試圖控制住苦毒婆婆。但是對方的精神狀況太不穩定，迫不得已之下莉莉安娜只能打暈了苦毒婆婆，隨後將其交給了醫療隊。

笑三世帶著一眾隊員好不容易返回了寒雲莊，荀徹和貓仔從外圍的空中落下，留下的眾人將目光看向了三位聖人。

蔣天心師祖和司馬天大長老卻將目光落在了許佛前輩身上，在這時候，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剛剛經歷了陰冥劫難，還沒緩過神來，妖脈第二次遭遇了重創。

“先救人，然後重建妖脈，徒兒你和蔣天心留下……”

許佛前輩低聲說道，接著舉起兩極錘，身子化作一道金光飛上了天空轉眼間消失。似是有心事。卻不願意告訴別人。

司馬天看著天上消失的那道金光，腦海中回憶起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從許佛眼中流露出最深處的眼神。那一抹恐懼，是在過去漫長歲月中司馬天從未見過的。

天邊，一直接近三重天，在飄浮的雲層上，許佛站在白雲之上，藍白色的長袍在大風中搖擺，兩極錘落在他的身邊，金色的光此刻也顯得非常收斂，好似能夠感覺到自己主人有心事。

許佛看著自己的手掌，盤古的話猶在耳邊，曾經因為力量和天賦而獲得的榮耀，宣城自己好戰而霸道，護短的性格，被層層修為包裹住的其實是自己內心深處不容侵犯的自尊心。

即便是對抗鴻元也從不屈服過，因為即便自己戰敗也從沒受到過如今天這般的羞辱，羞辱並非來自於對方稱呼自己為牲口，也不是因為自己無法拯救寒雲莊，而是因為自己連成為盤古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一個孩子在大人面前好戰地叫囂，但至少孩子還有機會拔出手裡的劍，即便還未長大可也能對大人造成威脅。

但是這一次的許佛，當時空被定住的一瞬間，當對方輕輕落在自己面前，捏住自己臉的一剎那，完全無法反抗。

“我在他面前連孩子都不如嗎？”嗎女邊才。

許佛低聲自語。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坐在這裡發呆。”

陰沉的聲音忽然響起，許佛猛然抬起頭，老流氓竟然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身邊，雲層對面站著一個少年，手裡握著一把雨傘，用玩味的眼神望著自己。

“誰？”

許佛握住兩極錘戒備地看著眼前人。

“我是可以給你力量的人，是能夠賜予你造化之輩，你不應該這樣無理地面對我。”

男子輕笑著說道。

“能夠無聲無息地接近我，你是何方神聖？”

因為還沒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