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卻是已至此,只有硬著頭皮上前解釋道:“這名宮監在小然子現他的時候,便欲要自殺,所以只好將他綁縛起來。”說完,慧珠心下暗惱自己行事莽撞,她怎麼就將人帶了過來,此時這人手腳被綁,口塞布條,又身負重傷,根本無法證明任何事,甚至能將她脫下水!
果不其然,李氏立馬打蛇上棍,纏住不放道:“熹妃娘娘,請恕臣妾愚笨,您所捆之人,不但身有重傷神志不清,又口不能言,臣妾實難理解娘娘是從何處尋得此人,認為他與年妃娘娘落水有關。”
言外之意,這人極可能是慧珠隨意尋來的一名宮監,將他致傷無法辯駁,以頂年氏落水之責。
在場眾人倒吸口氣,目光唰唰的落向慧珠。
慧珠勉強自持,卻難以出口言語。耿氏擔憂的看了一眼,出言相解道:“皇上,現在最重要的是年妃娘娘平安無事。至於這落水一事究竟是不是意外,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徹查出來。今日皇上已該累了,不如將此人收押,交予底下的人查個清楚,您回宮歇息。”略頓了頓,意喻不明道:“難道年妃娘娘會拿自己的……”
一聽這話,武氏一改意猶難平的樣子,怒目以對,憤慨相責道:“裕嬪你這是何意?未免過於信口開河了,難道年妃娘娘會拿自己的……”
話語未休,胤禛怒聲一喝,接著沉聲吩咐道:“此事徹查,兩人之內朕要看到結果!至於年妃就留在這養病好了,而福惠他……”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慧珠,有些猶豫不決的意味。
慧珠心下一驚,於情於理以她身為分位最高的宮妃,又掌管圓明園一宮事宜,怎麼說她也該在年妃病癒之前,代為照顧福惠。思及此,不顧眾人如何作想連忙介面道:“寧嬪與年妃交好,此時年妃她患病,相信將八阿哥交給寧嬪代為照顧最為合適,想來年妃也能放心。”
胤禛面露深思,沉吟道:“熹妃言之有理,就這樣吧。寧嬪,福惠就交給你代為照顧。”武氏眼裡閃過狂喜,極力壓下心裡的激動,曲膝顫抖道:“臣妾遵旨。”胤禛“唔”了一聲,箭袖一拂,未再看一室宮妃,闊步離開。
李氏氣得雙唇白,目光直鎖的盯著胤禛離去的方向。
慧珠一晃眼,瞟到一身僵直站立的李氏,細一思索,方才胤禛並未有李氏的意思,而這李氏是個不小的麻煩,現在年氏已確定留於圓明園,若是再把李氏留下。。。。。。
無需再想,慧珠即刻做出決定,轉道:“齊妃,皇上已說了,你就不用再為年妃擔心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免得明早回宮的時候身子疲乏。”李氏瞪大一雙鳳眼,不可置信的死死瞪著慧珠,急劇顫抖的雙肩洩露著難以壓抑的不忿,良久方才恢復如常,冷笑一聲:“臣妾謝熹妃娘娘關心,明日一早臣妾自會啟程回宮。”說罷草草的福了個身,極是傲然的離開。
慧珠無暇顧及李氏心裡的不甘,向太醫囑咐了幾句,便也隨後離開。
回到所住的院子已是申時三刻,外面正是烈日炎炎,一路行過,早已衣裳汗溼。素心見慧珠神情有著說不出的疲倦,也不敢多問,命人備了沐浴的溫水,親自服侍慧珠寬了外套,進了內室方稟話道:“主子,四阿哥在偏閣等您。”
慧珠喝了口涼茶,喚了小然子道:“讓弘曆自個兒回去休息,明日打足精神上書房就是了。你再告訴他,今日的事與本宮無關,叫他安心。”交代完,放下手裡的茶盞,就著素心的攙扶直接去了浴房。
沐浴畢,慧珠就了碗粳米粥,著了件絲質月白褻衣便上榻歇下,室內燃了安神香,很快淡淡的檀木味兒瀰漫了整個屋室,兜兜繞繞的混攪了她疲乏的思緒,眼皮子一懶,也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不大好,總是翻來覆去的不安生,想醒卻又睜不開眼簾,想踏實安枕卻又被身上的痠痛所擾。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