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看著吃驚,三步並兩道小几前,想也未想的抓起右手,瞪眼質問:“怎麼起的?好生生的手上怎麼回事?小祿子他們也沒個顏色,不知道燙傷要上了藥。”嘴裡抱怨過,還不忘張羅著喚道:“小然子,去把匣子裡的藥膏拿出來。”
小然子得令應了,一旁侍立的小祿子忙要上前解釋,卻見胤禛一個冷眼掃過來,忙訕笑的躬身話道:“娘娘教訓的是,奴才眼拙,竟沒注意到聖體有傷。”慧珠也是一時性急口快,這會兒才覺未免損了小祿子的體面,忙閒了眼看,見他樂呵呵的全無懊惱之意,方才仔細著抹藥膏。
抹了藥,慧珠衝几上收拾了藥膏盒子,忽見硃紅漆的几面上落著未乾的水痕,看著像是二字,牽前頭一字看不清,另一字卻是〃時,心裡驀地一嘆,再心冷如石的人,終歸難抵親子常倫
胤禛憋見慧珠目光所凝處,下意識的移了移茶盞遮蓋,後又掩飾性的說道:“傷大概是在儲秀宮燙的,朕沒覺得疼,倒也忘記了。”聞言,慧珠不知道如何介面,輕飄飄的應了句“恩”,移身親自去放了藥盒
一時,場面冷了下來,巧事外面正值高聲報道:“寶蓮公主到!四阿哥到!”慧珠聞聲一喜,顧不得胤禛在場,手裡拿著藥膏就出了內堂,轉眼就見一大一小兩個紅彤彤的身影溜滾來,一個微嘎著嗓子,一個奶聲奶氣,齊齊喚著“額娘”跑來。
母子三人在外堂熱絡絡的嬉鬧了好一會,聞聽素心來稟晚膳備好,這才回了內堂。隨後兄妹二人又給胤禛跪請了安,胤禛自是端著嚴父的架子訓了話,又囑咐了弘曆去景陵致祭的事,方移至暖閣用膳。
晚膳畢,已是掌燈時分,胤禛擺駕離開,母子三人圍著暖炕說話。正說的起勁,忽感一股冷空氣鑽了進來。遂轉頭看去,就見小然子一臉慌色的站在簾帳處。慧珠心知有事,摒退了左右,又讓宮人引了寶蓮出去,一臉正色道:“什麼事?”
小然子忙行到母子二人跟前,從袖子口裡摸出一方宮簽字,湊身說道:“主子。四阿哥,奴才送了萬歲爺離開,回了景仁宮命人關宮門時,突然聽到一陣極短促的敲門聲。起初奴才還以為是萬歲爺的人,忙讓重新開了宮門。可開門一看,只瞅見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遠遠地跑開不見。後面還是低頭一看,才現這方宮籤擱在了宮檻上。
慧珠結果宮籤一看,只見木黃色的兩寸見長的宮簽上寫著“熹妃親啟,今晚一更天正,冷宮一行,必有所獲〃。又細看一會,慧珠思量不解,直接就著手裡的宮籤往火盆裡一撂,看著即刻噼裡啪啦燒得直響的宮籤,搖頭道;“又不知是何人所寫,也不知這人有何目的,為防有詐,還是 不予理會的好。”
弘曆眼裡卻閃了好奇,從旁另解道:“額娘。也不可這麼說。雖說不知這人是何目的,可冷宮一行,憑著額孃的身份,三哥母子既定的事,那人想詐可額娘根本不可能。所以兒子覺得可去一趟看個究竟,說不定真有意外收穫。”說著,見慧珠一副不贊同的樣子,眼珠兒一溜,調了尾音道:“若是額娘不去,不讓讓兒子去探上一探。”說完,自覺如此甚好,一個勁地纏著慧珠依允。
慧珠唄鬧的沒法,又唯恐弘曆陽奉陰違,說是四阿哥所,實則去了冷宮,只好狠剜了眼弘曆,板臉道:“你老實回了毓慶宮,本宮自會去了冷宮,若是讓本宮遇見了你,你就仔細些了!弘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的回了毓慶宮。
待弘曆離開,慧珠見擺鐘已至戌時三刻,心裡還猶豫不決,卻也因此被勾帶起了一絲好奇,終又磨蹭可一刻鐘,方搭了件石青色連帽披風,把自個兒裹個嚴嚴實實後,才讓小然子拿了提燈,主僕二人匆匆向冷宮行去。
冷宮地處偏僻,當此又陰風不止,主僕二人越走心裡越是滲得慌。漸至冷宮方位,狹長的幽僻的宮廊,竟連盞宮燈也無,只能靠著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