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從失神中驚醒,才反應過來剛才他說了什麼,忙搖頭表示不用。鍾越手已經託在書包底下,掂了掂,笑說:“跟駝座山似的——沒事兒,我拿著吧,反正空手。”她唯有任他將書包從自己肩頭褪下。
身體果然輕了許多,試著快跑幾步,輕盈如燕,心情也跟著飛揚。回頭看了他一眼,“恩”了兩聲,支支唔唔想說什麼始終沒說出來,只好羞澀地笑一笑,蹦蹦跳跳跑遠了。已經到小區門口,她停下來,回頭等他。
鍾越不緊不慢跟在後面,看著她坦然說:“不是說燈壞了嗎?我送你到樓底下吧。”她忽然變得矜持起來,含笑搖頭:“不要緊,熟的很。”
鍾越停了停,便將書包遞給她。她雙手抱在胸前,微笑說:“那我走了——”低著頭從他右側擦身而過。他見她進了小區的小門,掉轉方向離開。
聽得身後傳來叫喊:“等一下——”他忙回頭,見她氣喘吁吁跑過來,半彎著腰在書包裡胡亂翻弄,好半天才抬頭,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說:“差點忘了——,喏,給你。”遞給他一個白色小塑膠袋。
她解釋:“這些是治瘀傷的藥,小盒子是擦的,大盒子是吃的,都有說明書,回去自己看——我走了。”不由分說塞到他手裡,掉頭跑開。進鐵門前還回頭衝他揮了揮手。
鍾越本想說自己有藥酒,不用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人已經去遠了。開啟看了看,認得其中一個是很有名氣的牌子。於是小心繫緊袋子,踏著朦朧的夜色回去。正是農曆上旬,一彎新月淺淺淡淡、疏疏離離掛在枝頭。
何如初悶頭悶腦衝回家,根本沒注意到路燈壞了,腳下一片漆黑也完全沒感覺,只覺得渾身發熱,口乾舌燥的。剛出電梯門,家裡的門已經從裡開啟,何爸爸探頭出來,責備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爸,這麼晚你還沒睡啊?媽媽呢?”將書包隨便一扔,去廚房拿飲料。
何爸爸拍著她的頭說:“知道晚還不回家!下課後上哪去了?你媽身體有點不舒服,先睡了。”何爸爸回家時已經十一點,見女兒還沒回來,到底擔心,於是一直在樓下等著。
她“哦”一聲,說:“同學請吃夜宵,他運動會拿了獎,大家都去了——爸爸,我跟你說,我們班有個同學,他叫鍾越,可厲害了,什麼都會,什麼都做得最好。老師同學都很喜歡他。”
何爸爸看著一臉興奮的女兒,摸著她頭髮說:“那你要向人家學習——好了,都大半夜了,洗漱洗漱趕緊睡吧。小心明天起不來,上課遲到又該哭鼻子了。”她做了個鬼臉,蹬蹬蹬跳上樓。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似乎還在參加比賽,心仍然砰砰砰地跳得厲害,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又是喜又是憂的,興奮的同時又忍不住害怕,冷冷熱熱摻雜在一起,令年少的她不知所措。終究年輕貪睡,來回折騰了一個來小時,最後還是撲在枕頭下朦朦朧朧睡熟了。
自從運動會以後,林丹雲便常常來零班串門,有時候找韓張,有時候找何如初說話。因此和零班的一夥人都混熟了,不知怎的,居然連零班教室的鑰匙都混到手了,更成了零班的常客。常常和何如初、鍾越、韓張他們待在一塊做作業。
因為週日下午有半天的假,林丹雲便說要跟他們一塊去書店買參考資料。上午最後一節是許魔頭的課,剛唸完最後一題的題目,下課鈴便響了。許魔頭握粉筆的手在黑板上頓了頓,轉身將半截粉筆扔在盒子裡,拍手說:“算了,下次再講。下課。”
眾人都覺得驚奇,紛紛說:“老許今天吃錯藥了麼?就剩最後一題了,他居然沒有拖堂——”許魔頭講課一旦講上癮了,曾經有過拖一個小時堂的記錄,大家都快餓趴下了。今天這樣,可不像是他的風格。
有同學說:“也許他正有急事,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