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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頁

眼看著少女的手就要抬起,卻又因為他的話落了下來, 裴嶼舟瞬間爆發的殺意將所有人都嚇懵了。

若梨手中那盞提燈甚至還未曾落地,他的手便已掐上葉景昱的脖頸,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或許是夜色太濃,剛剛沒人捕捉到裴嶼舟的身影,反應過來時便已是這般場景。

琉璃燈摔得粉碎, 倒下的火苗險些燒到若梨的裙擺,她踉蹌著後退,豆大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我吃……」

倒在地上的燭火滅了, 這片死寂裡唯一一點光亮消失殆盡。

側過臉看向她,身著黑色錦衣的裴嶼舟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若梨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撐著虛軟的腿, 她緩緩走上前, 從他的手裡拿過糖畫。

不願看到他們彼此的痛苦與狼狽, 若梨挪動腳步,想要背過身。

「看著他吃。」

低沉無情的聲音勒住了她的腿。

垂下眼簾,若梨無聲地哭著,卻終是沒有動彈,她張開口, 一點點啃著薑黃色的桃樹。

明明是甜的, 是她原本很喜歡吃的, 但此刻每一口都讓她胃裡翻騰,幾欲嘔吐。

不知過了多久,她手中的竹籤方才空下來。

氤氳在空氣中的溫熱噴香的醬豬蹄味也徹底冷卻,幾乎尋不到蹤跡。

鬆開手,裴嶼舟奪過葉景昱手中的紙包,盯著看了片刻,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將它丟給阿七,他一步步走向若梨,將她逼得不停後退,似乎厭煩了這樣的若即若離,他的手再次伸向她的下顎。

卻沒能成功。

葉景昱將若梨護在了身後。

雖比裴嶼舟矮大半個頭,他的氣場卻是不同於往日的堅定凌厲。

「別用你的髒手碰她!」

他的語氣是連若梨都恍惚錯愕的尖銳厭惡,平日裡溫潤如玉的君子此刻也像是換了個人。

儘管脖子上還有圈讓人窒息的掐痕,但葉景昱的氣勢絲毫不弱。

彷彿裴嶼舟再進一步,他就會和他同歸於盡。

鳳眸微眯,男人眼底的殺意似把寒刀,要將人片片凌遲,但下一刻他又猝然低笑,陰森詭異。

垂眸俯視葉景昱片刻,裴嶼舟的目光便越了過去,定在瑟縮在他身後,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若梨臉上。

裡面濃烈而瘋狂的暗湧讓人遍體生寒。

「我不僅會碰,還要將她弄得和我一樣髒,讓她給我生兒育女,生生世世糾纏。」

一直反胃不適,情緒越發崩潰的若梨在他這句話還未完全落下時,便捂著嘴乾嘔出聲,踉蹌著跑到牆角,蜷縮在地上吐個不停。

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不停地冒著冷汗,難受得眼眶通紅,淚流不止,彷彿要將內臟都嘔出來。

這三年若梨都在調理身體,幾乎沒怎麼生過病,這般痛苦的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有了。

要上前扶她的葉景昱根本不是裴嶼舟的對手,很快便被他掐著脖子甩到一旁。

男人俯下身猛然攥住若梨的腕,將她拉起來,毫不在意她的狼狽,以及身上沾到的穢物,只狠狠捏住她冰涼的下顎,切齒地問:「程若梨,我就這麼讓你噁心?!」

若梨已是筋疲力盡,兩眼昏黑,隨時都要昏厥。

乍聽他兇狠至極的低吼,她眸中也只有痛苦的空洞,胃還在難受,喉間時不時地發出乾嘔聲,又被她極力剋制。

「放開……」

艱難地擠出兩個字,若梨又吐了出來,髒了他華貴的衣袍。

「裴嶼舟!你想讓她死嗎?!她已經病了兩日了!」

忍無可忍,心疼至極的葉景昱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