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背上的認真模樣,花酌枝朝少年看了一眼,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少年無奈笑笑,朝蕭見琛看去,評價一句:“笨手笨腳。”
蕭見琛注意力全在花酌枝的指甲上,他沒聽見少年的聲音,也沒空理會,而是因為塗指甲這樣一件事急得滿頭大汗。
這刷子實在是太小,花酌枝的指甲更小更窄,稍有不慎,便會把顏色塗到指頭上。
“稍等。”他拽起衣角,頭愈發低,將指肚上的顏色仔細擦去。
塗指甲,怎麼這麼難?
這邊指甲還未塗完,在花酌枝的眼神示意下,那少年又有了新動作,他起身走到花酌枝身後,將花酌枝的辮子一一拆開,取了把木梳慢慢梳著。
蕭見琛掃了眼少年,上下牙合在一起磨了磨,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枝枝,你還未給我介紹,這位是?”
花酌枝認真介紹:“是我兒時玩伴,前幾日在守山,今日才下來的,一下山便來我這裡了。”
磨牙的聲音更大了些。
兒時玩伴,那便是青梅竹馬,一下山就找來,這便是迫不及待了!
蕭見琛什麼都沒說,低下頭去繼續塗指甲,好不容易把五根手指頭都塗完,他“蹭”地站起來,作勢去搶少年手中的梳子,可這回卻被少年利落躲開。
那少年看著他,說了句什麼,花酌枝馬上譯說,“他說你不會編頭髮,他來就好。”
“我……”蕭見琛張了張嘴,可想起來他確實不會編頭髮,只好默默坐回去。
在大燕時,他也是受盡萬般寵愛的小皇子,一睜眼便有下人伺候,他萬萬不會想到,還有給自己心愛的人編頭髮這一天。
他坐立難安,強迫自己盯著那少年的手,試圖學點手藝,但奈何只靠看實在是看不懂。
雖看不懂頭髮是怎麼編的,但他突然懂了一件事,他不喜歡別人碰花酌枝,就算是頭髮,也不行。
花酌枝將指甲吹乾,伸出雙手看了半晌,略帶遺憾對蕭見琛道:“這個顏色不是最好看的,有一種叫鳳角的花,攪出來塗上去才好看。”
“鳳角?”蕭見琛重複一遍,將這個名字暗暗記在心裡。
“好了。”少年把最後一根彩繩系起,把花酌枝的小匣子拿來,“選一個吧。”
花酌枝把匣子裡的耳墜挨個掃了一遍,自己挑不出來,於是推到蕭見琛跟前,“琛哥哥幫我選一個吧。”
蕭見琛看向匣子,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墜子,比他櫃子裡的衣裳還多。
認真選了半天,蕭見琛從裡頭拎出一對枝丫樣式的銀墜子。
花酌枝一見便笑了,這還是他們頭次見面時戴的那個。
“我自己戴,你先回去吧。”花酌枝吩咐道,再叫別人幫他戴墜子,蕭見琛牙都要磨薄一層。
那少年頷首,撿起自己的包袱下樓。
花酌枝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眼神變得落寞,表情也糾結起來。
“琛哥哥。”他問,“你可有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蕭見琛看了花酌枝兩眼。
他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可他怎麼敢說。
花酌枝為何突然問起這個?難不成……
他強忍著酸意問出口:“枝枝可是有喜歡的人了?”
“琛哥哥。”花酌枝咬住下唇,好看的眉毛輕輕蹙起,模樣叫人憐愛。
他像是思慮許久,才同蕭見琛吐露:“琛哥哥,他說他喜歡我,想同我成親。”
蕭見琛愣了許久才明白花酌枝什麼意思,他沒控制住,聲音猛地抬高,“他要同你成親?”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孩童的嬉笑聲,兩人透過窗子看去,只見方才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