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是一番爭吵,最後還是鄭二老爺獲勝,顧北知先用刻刀沿著瓶口的內緣鑿了一圈,沒有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音,估摸著內芯和寶瓶的內裡緊緊的貼合,但仔細看內緣處,明明是有些縫隙才對。
他摸了一下刻刀的刀片,發現有些滑滑的物質附著在刻刀上,問鄭興安要了一壺熱水,倒滿內芯,過了一會兒,一股臭味飄出。
這種臭味顧北知有些熟悉,是特殊的蠟質,密封性極好,容點較低,融化時有臭味揮發。
顧北知等了一會,將裡面的水倒出來,將水分擦乾,這時沿著裡圈按壓,內芯略微移動,說明夾層裡也有蠟質。
對著日光看裡面,能看到很明顯的切線,顧北知用刻刀在瓶口內緣撬了一下,蠟質充分融化,不需要用力就可以將內芯的一片撬下來,然後取出。
一共六片,全部取出之後,顧北知還能再重新平成一個內芯,此時再看,就是一個普通到有些醜的小黑瓶了。
真是巧奪天工。
這恐怕得反覆實驗過很多次,才能嚴絲合縫的放進蟠龍瓶裡。
然後顧北知就被請到了另一個房間休息,徐振榮他們三個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直到顧北知下工的時間,都沒有人來理他,但他今晚還要去柳家,只能找外面的小廝去通報一聲兒。
過了一會兒鄭興安過來了,直接給了他一張面額較大的銀票,「顧師傅,今天這事兒,我希望不要從你這兒露出什麼風聲去,這是一點心意。」
顧北知痛快的收下,「鄭公子放心,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今天來,只是替鄭公子看了一下新收的鎮紙,並聊聊天而已。」
「對,我新收了個黃玉的奔馬鎮紙,雖然和御馬鎮紙比不了,但造型很流暢,我很喜歡。」鄭興安接上他的話,「還得多謝顧師傅幫我看了價。」
「份內之事,要是無事,北知就先走了。」
「好,辛苦顧師傅,慢走。」
由小廝領著,顧北知很快就離開了鄭府,匆匆趕回寶藝軒將工具箱放下,小丁哥今天留在店裡看店,看他急匆匆的,還讓他慢點。
顧北知著急,「好的,小丁哥,一會兒掌櫃要是回來,你幫我說一聲,我今天看了一件黃玉奔馬鎮紙,費用是二十兩。」
「哎,知道了。」小丁哥送走了他,將門掩上,顧北知拿著新出好的卷子去了柳府。
柳長清沉迷做題,心態已經平和了很多,再加上顧北知並不是一個一味嚴厲刻板的老師,即使不喜數算,也漸漸入了門。
頂著稀疏的星星,和十一月夜晚的寒風,顧北知腳步邁的很快,今晚的月光昏暗,路都看不太清楚,不過這條路顧北知走了大半年,十分熟悉了,沒有光線都能順利的走回家。
他腿長,一步跨出的距離很遠,也就沒注意到身後有個人一開始還能跟上他,慢慢的就被甩的遠遠的。
那人眼看追不上了,有些著急,便跑了起來。
顧北知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只覺得這個正在跑的人身影有些熟悉,但又不怎麼熟悉,只是覺得這人有些奇怪。
眯了一下眼,顧北知沒理他,只是腳步又加快了,現在路上的人已經不多了,出了鎮子之後更是一眼望去空蕩蕩。
那人再怎麼說也是跑的,顧北知走的再快也會被追上,但顧北知已經有了防備,那人靠近他的時候,他一直警惕著。
靠近了顧北知,跑過來的人抽出一把匕首向他刺去,看到匕首,顧北知那還能站在原地被他刺,向後扯了一步,抬腳用力踢了一腳。
他腿長,那人沒刺到他反而被他踹倒了,手裡的匕首也被顧北知一腳踢開。
「是你?」顧北知拽起人,扯掉他的褲腰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