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甩在臉上又冰又涼,更是加深她的恐懼。
當初會選擇這間民宿的主因,是看上這兒幽靜,民宿後院的葡萄園直接和一座小山相銜接,現在想想,她根本是自找死路!
夜色逐漸籠罩,歪曲的小徑使得體力嚴重透支的她寸步難行,明顯可辨認的山路越來越窄,蒼鬱的樹林間不時傳來激烈的追獵聲,子彈像不用錢似的拚命迸射。
梅杜莎喘得像氣喘病患發病,明明氣溫頗低,她卻渾身香汗淋漓,身上本該是用來禦寒的大衣反而成了阻礙她奔逃的累贅。
“媽的!去他的王八蛋!”梅杜莎邊跑邊忙著褪去長大衣,唯一空閒的嘴不忘中、法語混雜使用,活像此刻是中、法語的髒話教學時間。
極度心痛的將大衣丟棄,她還忍不住多看了它幾眼。拜託,這件可是Vivienne Westwood的限量經典款!她心已經開始泣血。
咻一聲,一顆流彈驟然掃過她肩頭邊緣,擦去了一小塊布料。此時此刻已然毫無閒暇讓她哀悼得忍痛拋棄的大衣,她倏地彎身,配合地形作掩護,單膝磨地徐緩地移動,但身後追趕的足音越來越近,幽寂的山中杳無人跡,她耳邊迴盪著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力氣用罄之下,她索性就地找棵粗壯的杉木當遮掩,汗溼的背緊緊地靠著粗糙硬實的樹幹,雙手緊捂住口鼻,就怕過於沉重的喘息聲傳入殺手耳裡,讓他循聲而來。
“梅杜莎·司各特,你逃不了!”寒冽的夜風夾雜著槍聲與暴怒的吼聲,宛若狂獸咆哮,令人不寒而慄。
躲匿在樹後的身影努力地縮成一團,生怕裙襬或是身體任何一個部位會暴露,洩漏她的行蹤。慘,白痴殺手被她剛才這麼一搞,鐵定下定決心非除掉她不可,等會兒她就連想當孬種痛哭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了……
嚓噠,嚓噠,鞋底和草叢摩擦的刺耳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彷彿只差那麼一小步就要繞過杉木逮住她。
梅杜莎閉緊雙眸,呼吸幾乎靜止,唯獨心跳仍在失速的躍動,她能感覺到腳步聲就近在耳邊,甚至能聞得到槍管散發出的煙硝昧。
不,她都還沒找到那個傢伙,徹底算總帳,好好發洩積壓的不滿,而且,就算真要掛了,她也要掛在薔薇環繞,有蝙蝠、棺材、魔女甚至有路西法的地方,絕對不是這種荒郊野嶺!
候然睜眸,梅杜莎決定豁出去,跟他拚了!
她因閉目過久尚來不及適應周遭的黑暗,像失去方向感的小動物,因被獵捕者徹底惹毛了,一瞄見什麼可疑的物體便衝過去,準備為生死存亡奮力一戰。
下一秒,她被一道黑影扳倒在地上,身子讓枯黃的落葉掩蓋了大半,她拚命掙扎,伸出右拳擊中對方的嘴角,眯緊的眸子看見醒目的槍管,不怕死的伸手欲搶。
“Bitch!”殺手出言不遜地臭罵。
“去死啦!白痴智障神經病……”聽見對方用英文罵,她便用中文噼哩啪啦亂罵一通,以對方聽不懂的語言罵起來比較過癮也比較爽快!
混亂之中,乍聞一道刺耳的槍聲響起。
梅杜莎愣住,亂髮覆面使得她什麼也看不見,這一刻,她終於懊惱役有一頭滑順的長髮,否則此刻的她就不會像個瘋婆子,一頭長鬈髮卡著許多枯葉,遮住了她視線,可惡!
回神的瞬間,她赫然發覺壓制在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輕。她趕緊坐起身,看見那個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殺手倒在她腿邊,她的臉色剎那間刷白,踢開微壓在她小腿上的屍體,倉皇的想趕緊離開命案現場,無奈雙膝發軟,只能癱在原地。
瞪著那具屍體,梅杜莎完全愣然,這是怎麼一回事?方才她只有搶槍,可沒有開槍,這傢伙是怎麼死的?
抓住一棵矮樹的枝丫,她徐緩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