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只要看到場上的這個陣勢,就知道“賊匪”要糟。
舉著厚重盾牌的盾牌兵一聲大喝,整齊的往前踏步,壓縮“賊匪”的活動空間。早已配合無數次的自盾牌的空隙間飛快的疾刺而出,然後抽回來,再次向前刺擊。
慘叫、怒吼、哀嚎的聲音響遍整片樹林,嚇得早已飛遠的驚鳥再次撲騰而起,往更遠的地方飛去。
在這種混亂的場面,加上狹窄的空間,任“賊匪”有多大本事也難以施展開來。不要說攻擊或逃跑,哪怕只是轉個身,也變得困難無比。
又大又厚的盾牌一陣陣劇烈的晃動,彷彿正承受著無數野獸的頻死衝撞。但戰士們堅定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握住挽手,以肩膀抵住盾牌背面,整個人都靠在盾牌上,雙腳死死的撐著地面,腳步從沒有後退過分毫。
兵很清楚自己同伴正承受著沉重的壓力,而為他們減除壓力的方法只有一種,就是儘快消滅落入“口袋”中的敵人。於是他們手上的動作更快,也更有力了。
每一次的刺擊,回抽的必然帶出嫣紅的鮮血。而隨著的攻擊,也一定會引起一聲淒厲的慘叫。但兵們視若無睹,充耳不聞,依然機械般的重複著手中的動作。
刺擊、刺擊、還是刺擊。
當慘叫聲漸漸減弱,直到幾乎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時,盾牌兵感覺從手上傳來的衝擊消失了。他們無暇他顧,也沒有探出頭去張望的打算。只是用力把尖利的下端深深插入泥土的盾牌拔了出來,再一次踏著整齊的步伐,不急不緩的往前推進。
當他們再次回到這一波衝擊之前所在的位置的時候,留在他們身後的,是橫七豎八堆在一起的一地屍體。
這些屍體有的胸膛中,有的四肢帶著恐怖的傷口,有的臉頰頭顱被削掉一半。有的人是被一斃命,有的則身中數創,這才殞命。
兵們舉步從敵人屍體上跨過,目光緊緊盯著前方新的敵人,對地上的屍體沒有多看一眼。
他們不關心這些敵人是怎麼死的,也不關心自己的是否刺中過敵人,更無暇分辨哪個或哪些敵人是自己殺死的。他們只是按照訓練時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刺出手中的。
至於結果,他們無須考慮,也不用操心。他們相信唐鋒千總,也相信那位僅僅做了幾天大軍統帥,卻帶領所有阿伯丁戰士走出死地的少年。
地上的屍體,只是再一次驗證了他們的信任並沒有錯,僅此而已。
這只是開始。
已經初具強軍之姿的使團戰士們用如同利刃般銳利的目光在對面的“賊匪”身上來回梭巡,彷彿猛獸在審視打量自己的食物。
兩位後來的首領甫一接觸到敵人可怕的眼神,全身寒毛立即一根根炸起,背後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冷汗。
這支軍隊,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兩人居然不約而同的從心底下冒出一個頗為荒謬的想法。
但身為職業者,且從眾多實力強大的同伴中脫穎而出,被委派指揮一支隊伍,兩人都不是心性軟弱之人。只一個轉瞬間,已拋開了這個毫無緣由的悲觀想法。
只不過敵人的強大實力,確實超出了他們之前的預計。單單依靠人數或個體實力上的優勢,恐怕並不足以取勝。
僅僅是第一波攻擊,讓他們看清了彼此的差距,也下定了某種決心。
衝上前的賊匪止住了腳步,開始往後退卻,並慢慢往兩邊分開。露出來的,是後面排成整齊一排,半蹲在地的賊匪,手上平平端著某種器具。
士兵們對對手的變化視而不見,只是以不變的步伐,緩慢,卻堅定不移的推進,再推進。
高山擋路,他們就將山踏平;江河橫陳,他們就將水隔斷。
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他們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