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阿伯丁軍陣第五次衝擊塔蘭託防線。
家鄉已近在咫尺,回去的道路卻偏偏被這道關卡阻攔住了。阿伯丁將士們既氣又急,對敵人恨得牙根發癢。即便不提彼此反叛和平叛的對立身份,即便沒有主帥的催促和軍令,他們也會不知疲倦,不顧傷痛的瘋狂攻擊。
若是一個壯漢陷入了狂化狀態,沒有三五個實力相當的壯漢,幾乎不可能將其制服。
如果陷入狂化狀態的是一支部隊,甚至是一整支大軍,那他們幾乎就是無敵的。
最起碼對於塔蘭託叛軍來說,確實如此。
儘管塔蘭託計程車兵們也很努力,鬥志同樣不弱。但面對著已經暴走的整支阿伯丁大軍,他們的抵抗還是顯得有點軟弱無力。
一個臉上有著長長刀疤,全身上下大小傷口不下20處的壯漢,一手抹去臉上不知道是混雜著汗水的鮮血,還是滲入了鮮血的汗水,一手用力地拔出了插在肩膀上的長箭,眉頭也不皺一下的隨手扔到一邊,任由鮮血突突的往外流。
在他的腳邊上,是他的敵人,準確的說是他曾經的敵人的屍體。就在上一秒,這位塔蘭託的精銳老兵,已被他砍去了半邊腦袋。
“還有誰!”
刀疤大漢嘶聲長吼,像一匹負傷的狼。
他以刀駐地,身體顫顫巍巍的抖著,彷彿隨時都會撲倒在地上。但他身上衝天的殺氣和濃的化都化不開的血腥味,無不提醒著人們,這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忽小視的角色。
哪怕他已經重傷頻死,也是一樣。
刀疤大漢囂張的邀戰,卻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舉目四顧,突然發現身週三丈的範圍內,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塔蘭託叛軍的影子。
倒是在他身邊左右,都有著狀況差不多的阿伯丁同袍。
刀疤大漢呆了一下,表情有點茫然。
這就突破了?老子已經擊穿了塔蘭託孫子們的防線?
迅速醒悟過來的刀疤大漢沒有歡呼慶祝,而是提起已經有點卷口的長刀,拖著傷痕累累的疲憊身體,像一陣風似的掠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戰團。
在那邊,同伴們的戰鬥還沒結束。
勝利來得太快,也太突然了,以至於約翰將軍都有一點措手不及的感覺,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打仗不是把所有軍隊都推上戰場,然後讓戰士們往前衝殺就完事的。像約翰將軍為這場大戰做的準備,就定好了哪些部隊打頭陣,哪些部隊接力跟進,等等。
這樣做的好處,既能讓各部隊得到輪換休息,不至於過於疲倦影響戰鬥力。又能對敵人的防線一直保持著連續不斷的高壓態勢,像浪潮一樣一波一波地拍擊著河岸,不給他們有喘息的機會。
但現在才僅僅是第二波的攻擊,敵人防線就已經多處被突破。阿伯丁的戰士們從突破口蜂擁而入,曾經堅固的防線頓時烽火處處,瞬間就崩潰陷落。
如此大好機會,約翰將軍當然不會放過。在稍一愣神之後,立即下令全軍突擊,追殺敵軍。
之前準備好的後繼手段沒能用上,這時也沒必要多想了。形勢對己方大為有利,只管把部隊都派遣出去,追殺敵人殘軍,擴大戰果就好。
……
夜,已深了。
連綿不絕的一頂頂白色的帳篷,彷彿覆滿了整個地面。
月華如水,柔和的月光灑落下來,讓花草樹木、營寨帳篷都裹上了一件迷離而夢幻的外衣。
天地間一片靜謐,彷彿整個世界都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清風徐徐吹來,捎帶著不知來自何處的幾聲鳥鳴。火盤中跳躍燃燒著的紅紅火焰,值夜士兵們巡邏時有規律的腳步聲,並沒有打破這如夢似幻的環境,反而更增添了這一刻的祥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