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準?”太醫重重叩頭說:“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說!這墨荷香氣極其特別,方才為主子把脈時又再次確認過,奴才以性命擔保絕不會弄錯!”
眼角餘光瞥見內室低垂的幃幔,皇帝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你告訴朕,她只是難以受孕,不是不能對不對?”太醫只是頓首不語汗如雨下。
皇帝緩緩起身,握緊的拳頭幾乎要把扳指捏碎,咬著牙迸出話來:“你說,這毒藥多是藏於大內?”太醫不敢抬頭,仍是忍不住分辨道:“皇上,這墨荷不是毒藥。”皇帝狠聲問道:“朕說它是毒藥它就是毒藥!朕再問一次:這毒藥是不是隻藏於大內?”太醫被他如有形利目看著如芒刺在背,嚇得連忙說:“是,是的。”
皇帝再不理他,只是揮揮手放他離去,太醫如蒙大赦急急退下。守在門口的李德全聽得明白,心裡早已準備接下來的雷霆萬鈞。皇帝壓低聲音說:“都聽清楚了?”李德全知道茲事體大,肅然答道:“是,奴才這就去查。”皇帝臉上已是平靜無波,口氣卻是極狠厲:“替朕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誰這樣惡毒!”
次日早朝,帝詔禁止黨同伐異之惡習,首當其衝的是侍衛內大臣佟國維遭到嚴重申飭,其長子葉克新自正二品鑾儀使連降三級,任一等侍衛;明珠族侄傅臘塔自吏部侍郎連降四級任鴻臚寺卿,除此之處一大批三品以上大臣降的降貶的貶,一眾大臣噤如寒蟬,不知哪時逆了龍鱗惹來這滔天怒火。
下朝回到乾清宮時,李德全已垂著手候著回話。皇帝朝服未換即問:“可有眉目了?”李德全欲言又止,神色複雜,梁九功守在門外一動不動。皇帝冷笑一聲說:“朕的好奴才!越發有主意了!你不敢說是不是?要不要朕換個人來說?”李德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伏下回道:“奴才萬萬不敢!只是,只是這結果太過出乎意料,奴才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
皇帝坐在榻上,目露寒霜道:“就從你知道的開始說起。”
李德全恭聲道:“是。萬歲爺。昨夜子時起奴才就開始追查。一開始奴才想,這毒藥藏於大內,又珍貴無比,內務府必有記檔,奴才就去查了查,冊子上竟沒有這種東西;奴才又想,太醫說這毒藥是可以食用的,那必是混進平日飲食當中。主子深居簡出,所有飲食多是聽風閣自備,這下手之人必是聽風閣之人。於是命人悄悄取了聽風閣所有呈給主子的茶水、膳食、湯藥、點心交給太醫細細驗了,果然,在主子平日飲的茶水中發現有似荷似梅的香氣,這茶水一向是主子身邊的紅袖負責的。”說到這裡便停住了。
皇帝微眯了雙眼,平平問道:“怎麼不說了?這紅袖定是不肯承認的了?她一個小丫頭從何處得來這東西?”
李德全只是磕頭不說話。皇帝冷冷一笑,問:“為什麼不答?你查出來了是不是?”李德全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皇帝握緊拳重重在桌上一擊,揚聲叫道:“來人,將這個忤逆的奴才拉下去杖斃!”李德全大驚,連聲說道:“萬歲爺息怒!奴才罪該萬死!可是,可是,這交給紅袖墨荷的是慈寧宮的蘇嬤嬤,奴才就算死也是不信的。”
皇帝揚手就是一掌,大怒道:“你是罪該萬死!竟攀汙蘇嬤嬤!哪個主子借給你的狗膽?你到底收了什麼好處?竟敢欺騙朕?”又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梁九功見狀不好,撲進來也跪在一旁說:“萬歲爺息怒!奴才斗膽一言:李德全萬萬不敢欺騙皇上。只是太醫也說眾人只知其妙處,這墨荷的惡處卻少有人知,蘇嬤嬤疼愛雅主子,把這當成好東西給主子也是可能的。李德全問紅袖時奴才也在場,那小丫頭全然不知內情,只說這是養顏聖品,雅主子用了也說好的,皇上!奴才說的句句是實!”
桌上的茶已經冰冷,皇帝端起來倒進嘴裡,略定了定神才說:“都起來吧!此事朕自會去問蘇嬤嬤。對外頭如何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