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意,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嚇得半天不敢出聲的嬌人抱著衣服推了推他,低聲問:“她是誰啊?”
季隨遠神情一滯,悻然答道:“我老婆。”
'2'第一章
第一章 莫梓妍一回到自己房間就疲憊地倒在床上,窗外樹影傾斜,絲絲月光如水柔媚,輕巧地穿過窗欞印在她的身上。她輕嘆了一聲,以為對他,自己早已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不管他在外面如何的風月旖旎,她不聽,不看,以為這就是不知。這些年,她的沉默,這樣的不管不顧,換來了表面的風和日麗,換來了一家人的平靜無瀾,最重要的是,換來了季叔生命最後的滿足。
媽媽,大哥,季叔……她的生命現在還剩下什麼?
十幾歲的時候,她在生活的夾縫裡艱難求存。曾在一個會所做酒類促銷時也遇到過滋擾尋事的客人,對著她,一個啤酒瓶子照著桌子砸下去,她的心也要跳出來了。可是生活就是生活,沒有白馬王子從天而降,有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十幾歲的她,把恐懼軟弱在那個瞬間統統吞了下去,她對著那個驕縱的富家公子哥粲然一笑,平靜地說:“你以為像我這麼丁點大的姑娘家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以為我憑的是什麼?你們是來玩的,你們有臉,有錢,有身份,有地位,而我,是來求生存的,我沒有你們有的東西,甚至是——我什麼都沒有。我站在你面前,我憑的就是我什麼都沒有。因為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不怕失去。你們呢,為了這麼個無趣的丫頭,值得嗎?”
那一天,在一幫公子哥看著她面面相覷了片刻以後,她主動笑著喝下了三瓶啤酒給他們臉,給他們臺階。事後就連經理也在嚇得篩糠一般躲了半晌之後顫顫巍巍看著她說了一句:“真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她的什麼?頑強?彪悍?還是酒量?他不會知道,她一直緊緊地捏著手,站得筆直,就是不想讓身體自然的顫抖被他們看了出來,他也不會知道,那三瓶啤酒,讓她那個夜晚把膽汁也吐了出來,一個晚上,身體如火灼燒。但是她在心裡一遍一遍地鼓勵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她還有媽媽,還有大哥。
那時她不是什麼都沒有,她有媽媽,有大哥。媽媽在醫院已經快等到供體,只要有錢,她就有活的希望,大哥在療養院的情緒總是不好,只要媽媽好了,他就可以回家了。她有他們,而他們也需要她。
冰涼的液體無聲滑過她的臉龐,多年以前的一句話,在多年以後猛地記起,沒有想到竟然一語中的。今天的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不光是媽媽,大哥,還有半年前離開的季叔,不,是爸爸。雖然,她和季隨遠在私下已經形同陌路多年,但是,對季叔的這聲“爸爸”,還是莫梓妍一生的念想。
她將臉附在床單上蹭了蹭,天知道,有多少年,她已經沒有了眼淚那樣的奢侈品,為什麼,在這樣一刻,她忽然間覺得疲憊不堪,軟弱無能。她和他是如何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細細探究。
相顧無言,兩下黯然是他們這段婚姻目前最好的詮釋。初見他時,他冷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樣子,讓她著實吃了一驚,以為他是個嚴肅謹慎的人,之後才知道,根本是個地地道道的紈絝子弟。季嬸,哦,媽媽來自那個年代和季叔相當的門當戶對的大家族。在解放初期,也是國內數得上名頭的最先捐獻合作的大家族之一,家族裡頭2個分支,一支在解放前去了國外,一支留在了國內,季嬸算是留在國內的那支的後人。
他外公也是兼了數個名頭在身的人物,但到底是商人的後人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後,在國家的支援和海外另一支的雙重有利之下,還是重新開始,特別是季嬸也是個能幹的女人。而他,這麼個從小被2個家族寵溺到天上的獨苗,驕縱不羈的性子何其嚴重。莫梓妍在認識到了這點之後,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