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包裹住…
捂住口鼻,吸附皮毛——
瘋狂的腐蝕消化——
黑色的劍齒虎發出巨大的悲鳴聲,而那聲音也迅速的消弭,在咕嘰咕嘰的消化聲中——最後只剩下森森白骨。血液和消化液一起滴滴答答的不停落下,和著房間內所有人的心跳聲,恐怖而寂靜。
“…沒事了…”
“沒事了寶寶…沒事了…——”
Mark更緊的抱住蘇冉博,閉著眼睛低聲說著。
“已經,沒事了。”
他不去看任何人,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句話,不知道是在對懷裡的孩子說,還是在安慰自己——沒有人看到他的樣子——沒有人————
男人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著,漸漸消散在冷空氣裡,空洞而麻木。
“嗚哇——粑粑————”蘇冉博彷彿這才從恐懼中回過神,孩子嚎啕大哭的聲音打破了一屋子的凝滯的氣氛。Mark渾身一顫,背後的觸手一瞬間如同過電一樣跟著抖了一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滑膩的聲音猛地收了回去,快得只在空中留下數道殘影。啪,一具慘白的骨骼掉落到了鋪著薄雪的露臺地面上,殘留的血肉砸落一地。
“惡…”蘇嵐終是忍不住伏在地上嘔吐起來,剛才團團的危險和Mark變異的血腥景象讓這個女人短時間內幾度遭受驚嚇,終於承受不住,肚子劇烈的抽痛起來。瑞文驚慌的丟下槍蹲下來剛想要扶起她,蘇嵐就面無血色的暈了過去,留下一地狼籍。
“嵐!!!”瑞文大吼道,他狠狠的抹了把臉,把蘇嵐抱了起來向外衝去。連一句話也來不及說。
“粑粑…嗚嗚…”蘇冉博渾身顫抖的軟在Mark的懷裡,哭得昏昏沉沉的,只嘴裡不停的喊著Mark。剛才的恐怖場景全面超過了他的接受能力,他甚至害怕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
Mark臉色蒼白的抱著糰子,深黑的眼睛幽幽的看著前方,又好像什麼也沒在看。他低頭輕輕的在糰子的頭頂親了一下,然後伸手捏了一下蘇糰子的後頸…抱住安靜昏睡的兒子。
一切都結束了。
已經結束了。
他木然的從衣櫃裡取出大衣,小心的裹住肥團團,然後帶著他下樓。Mark從車庫把車子開出來,車子帶著他和肥團團迅速的消失在小區的馬路盡頭。遠處已經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發生了這麼大的響動,不可能不驚動小區其他的住戶,相比很快就會有人去別墅檢視了。
瑞文捂著臉坐在醫院的走廊裡。蘇嵐還在接受治療,人是沒事可是孩子不知道怎麼樣。他閉著眼睛感到自己的眼珠子神經質的轉動著,大腦幾乎沒有辦法平靜的想事情——太可怕了…太…讓人不敢置信了。
上帝,那就是、就是所謂的異化體嗎?
Mark就是被那個實驗變成了怪物嗎——那個可怕的怪物?!瑞文喘了口氣,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點上,胡亂的塞進嘴裡。觸手…觸手…是什麼?那麼長,不可能是普通的八腕目或者十腕目…是什麼?!
瑞文幾乎瘋了一樣的在腦袋裡搜尋著…大型的…是…是深海巨章…嗎?他被嘴裡的煙灼了一下,一下子跳了起來。“damnit!!”他臉色極度難看的詛咒著,一邊掏出公民卡按著。操他X的!他忘記Mark家裡那一片狼藉了!?要是有人去那裡發現了什麼——?!
Mark把車子停在了靠近峽谷的地方,這裡原來有一條地下水脈,但是經過環境惡化,地下水脈已經乾涸,演變成巨大的峽谷。這裡才是真正的邊緣地帶,完全的荒蕪。N城完全就像一個雞蛋。最中心甚至連磁懸浮馬路都看不到,到處都是花草樹木,外圍高空架設的國道層層疊疊,而最邊緣,就是峽谷坑道,荒原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