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樣,難道二舅母還真照著我的數兒發?”
如燕這次站在瞭如鸝那邊:“那姑娘也不能敷衍了事。若算錯了,不說要有人褒貶您,單說大舅太太那裡——您可也丟的是她的臉呢。”
“這倒是的。”綺年把針放下來,“舅母讓我跟趙姨娘一起管著怡園,要是我連帳都算不對,倒是舅母用人不當了。珊瑚姐姐,你在這府裡日子久了,可知道這各處管事的人都是哪些?比方說,誰是康園的總管?誰是怡園的?誰又管著採買,誰又管著漿洗?”
“這些奴婢都知道。”珊瑚有些茫然,“姑娘問這些做什麼?”
“既然沒有花名冊,就從這些管事們身上問吧。自己管著的那一攤子活兒,總該知道都有些什麼人吧?”綺年嘆口氣,“如燕拿點銀子出來,到大廚房去說,這幾日做幾盒子點心準備著。珊瑚姐姐,這府裡的人事分為幾處,麻煩你幫我一處處的想想,等晚飯後,把這幾處的總管一位位的都幫我請來,府裡到底有多少人,就聽他們的吧。”
珊瑚頓時眼前一亮:“姑娘這主意好!往年發冬衣夏衣,都是讓這些主管們把自己手下的人召集起來,好叫針線上的量身裁衣,他們是必定知道的。”
綺年微微一笑:“我剛來沒多久,也不知道舅舅家裡的人手是如何分派的,這就要珊瑚姐姐幫我了。”
珊瑚自然滿口答應,她也識得幾個字,當即便磨墨鋪紙,一處處地寫下來。正寫著呢,就聽湘雲在外頭笑道:“翡翠姐姐怎麼來了?這匣子裡是什麼好東西呢?”
綺年起身走到外屋,果然翡翠手裡捧了兩個匣子,見了綺年就行禮笑道:“這是英國公府上送來的,說是上元節那日多虧了表姑娘,所以送幾支釵兒來給表姑娘戴著玩的。這匣子裡專送表姑孃的,這匣子裡是些宮花,是送給府裡各位姑娘的,因先送到老太太那邊,老太太想著姑娘平日喜歡雅淡的顏色,就叫把這兩枝梅花和杏花的給姑娘送來。”
綺年就著她的手看了看,那兩枝宮花一枝是淺黃色的臘梅花,一枝是淡粉色的杏花,果然夠素淡,便點手叫如鸝收起來:“表妹她們都有了嗎?有沒有給雯表姐和霏表妹留下?”
翡翠不由得有幾分尷尬道:“喬姑娘和雪姑娘都有了。老太太說——雯姑娘和霏姑娘不在家,這宮花也只應個季,等她們回來也戴不得了……”
那就是根本沒給人家留唄。綺年沒說話,如鸝卻忍不住道:“不知道別的宮花都是什麼樣式的?”
如燕連忙扯了她一下,翡翠輕咳了一聲道:“老太太叫我出來送東西,那宮花我倒不曾仔細看,大約是些牡丹海棠之類吧。”
如鸝嘴快道:“既這麼著,到三四月的時候還好戴呢。”
翡翠答不上來,綺年瞪了如鸝一眼:“沒規矩,讓你說話了麼?”
如鸝抿著嘴被如燕扯到後頭去了。翡翠也覺得尷尬,強笑著把另一個匣子遞過去:“這個都是姑娘的,裡頭的釵子果然新樣兒,都是好的。”
如鸝差點又要脫口而出:不是說只管送東西麼,怎麼知道釵子新樣兒?分明是早都在松鶴堂看過了。既說是單送給綺年的,顏氏那邊就該直接送過來才是,還要看過做什麼!好在她還沒頭腦發昏,這話總算是沒說出來。
綺年心裡的想法其實跟如鸝也差不多,不過她自然也不會說出來,連匣子也不開啟,只笑著問:“不知道阮家表哥現在如何了?”
翡翠見換了個話題,不由得鬆了口氣,忙道:“來送東西的人說了,表少爺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是一直還不讓下床走動,憋得難受。大夫說,總還要躺幾天呢,趁著年紀小一口氣養好了,免得將來落下什麼毛病。。”
綺年笑笑:“是要好好養。”對如燕使了個眼色,如燕便拿出個荷包來,客客氣氣塞到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