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打來電話,另一場比賽廣西灕江隊終場前一分鐘進球,一比零勝莆陽陶然隊。
兩輪戰罷,廣西灕江一勝一平積四分暫居第一,九園和莆陽陶然都是一勝一負積三分,陶然只是因為淨勝球比九園少兩個才屈居第三,山東博騰一平一負只得一分墊底。參加決賽的四支球隊,還沒有哪一支敢說自己踏進了甲級足球俱樂部的行列,連山東博騰也沒有完全失去晉級的希望——假如他們最後一場大比分勝了莆陽陶然,而九園又不幸被廣西灕江洞穿大門兩次以上的話。
“最後一場又是生死戰,”尤盛撫著腦門感慨著,剛才副總居然冒失地提出和灕江隊打場默契球,平局收場算了,被他一通臭罵。“灕江現在就巴不得我們和他踢平,這樣隨便陶然和博騰踢成什麼樣,他們都穩穩當當地晉級。我們哩,平了還得看別人臉色,除非那邊博騰就淨勝陶然一個兩個球,勝三個我們都得打鋪蓋捲回老家。聯賽規則上說得清楚明白,淨勝球一樣總進球數多的隊勝出。誰定的這臭規矩!歐洲都是算相互間的勝負場。”他恨恨地朝地毯上吐了一口吐沫。
“是啊,我們這邊踢平的話,要是那邊陶然打贏我們一樣沒戲。”一個助理瞪了副總一眼,這個肥得和豬一樣的傢伙難道腦袋裡也是豬腦?
尤盛閉著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反正咱們和灕江踢過一場,誰有什麼本事大家都一清二楚,他們勝在後衛,咱們強在中場。何況,我看灕江隊那幫兔崽子也未必就肯與我們和,乾脆就拼了。”他就在沙發裡坐直,“告訴隊員們,一年的辛苦十一場比賽的辛酸苦辣就在這一場了。贏了,大家抱著大把大把的錢回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輸了,明年乙級聯賽是什麼樣的光景天才知道,九園隊還在不在也只有天知道。”尤盛停下來狠狠吸了一口煙,“從現在起,所有球員的手機都要上繳,寢室裡的電話也要切斷,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單獨走出這棟樓也是違反俱樂部的規定,要罰款,要停賽。”他眼光陰鷙地看著目瞪口呆的助理和副總,冷森森地迸出幾個字:“難保這時候沒人想買球賣球!”
決賽的準備會在當天上午十點半準時開始。頭天晚上,集團公司總裁打來電話,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叫球隊上下齊心合力打好最後一場比賽,他將在省城最好的酒店為大家開慶功宴。在這個時候,尤盛的講話向來簡短扼要,劈里啪啦地把要注意的事要盯防的人個人的職責說完,就問一句“清楚沒有”,然後就看看助手和副總有沒有要補充的。“既然沒有什麼了,就散了吧。十二點開飯,一點半在賓館大門上車,比賽和往常一樣,三點半開始。”乒乒乓乓的桌椅碰撞聲中,眾人就準備離開了。那個很少說話的閔總卻提著一個手提箱走進來。
“大家都先靜靜,我有話要說。”閔總面板鬆弛的長臉上總帶著一股淡淡的微笑,隊員們有時在走廊裡和他開幾句玩笑,他也不生氣,人緣好得很。聽他要說幾句,大家就又都坐下,看這個寡言少語的瘦老頭要講點什麼。
閔總看大家都坐下,也沒說什麼,只是喀噠一聲開了手提箱的鎖釦,幾個靠近他的球員立時低低地驚叫一聲,裡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箱錢。“我其實也沒什麼說的。大家都知道,決賽時獎金是勝一場獎金六十萬,淨勝球一個三十萬。現在,公司決定最後一場提高獎金數額。這裡是四十萬,如果這場比賽贏了,獎金就不是六十萬,而是一百萬,而且,踢完比賽回來就發。”閔總掃視著鴉雀無聲的會議室,還是和平常一樣的微笑。
會議室裡猛然沸騰了,即便隔著厚實的木質大門,在賓館這一層走廊的盡頭服務檯的服務小姐也能聽見人們的歡呼。
比賽很艱苦,一沓沓的鈔票總不能代替球員們奔跑和射門,何況既然九園可以提高勝場獎金,廣西灕江俱樂部的大股東一樣也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