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他也確實碰到足球;足球迅即就教一個守在外圍的陶然隊員漫無目的地踢回禁區……
主裁判抬起手腕看看錶。下半場補時三分鐘,馬上就到。他拈起口哨。
皮球在門線上教守門員用腿擋出來,馮展的補射也讓連滾帶爬的守門員刨出來,就在守門員鼓上最後一口氣要在幾隻踩來踢去的大腳下把足球撈到手裡時,一隻腳突然斜刺裡探過來在皮球上輕輕一捅……
雷鳴般的歡呼瞬間炸響在體育場上空!
沒有節奏也沒有旋律的鑼鼓響成一片,無數的衣衫被拋向半空,掌聲和歡呼淹沒了整座體育場,人們抹著眼淚把他們的歡喜和敬愛獻給場上那十一個莆陽人,獻給那些腳步蹣跚跳著舞著衝進場去的莆陽人……
袁仲智緊緊地閉上兩眼,任由淚水在他臉上肆意地流淌;兩腿激動得直哆嗦的方贊昊就圍著教練席一角的鋼鐵柱子轉悠,嘴裡不停嘮叨著沒人能聽清楚的話;兩個助理教練扎煞在座位上,一個抱頭唏噓,另外一個神情呆滯,嘴角抽搐得就象一個病人;幾扇看臺上的球迷已經衝進了球場,飛快地跑向摟抱成一團的陶然隊員,不由分說就扒下他們的球衣,然後把他們高高地抬舉起來。
為心愛的球隊晉級而燃放的炮竹在體育場裡迴盪著,絢麗的煙花此起彼伏。這可是違反城市治安管理條例的事,可在這個歡慶的時刻,還有誰會來和開心的人們較真哩,誰又會來做這大煞風景的事情哩,連記者採訪親臨體育場觀戰的市委領導的畫面裡,也能清楚地看見看臺上一群人正歡天喜地地燃放鞭炮,幾步之外負責體育場安全事宜的武警們卻笑吟吟地扭過頭去,假作看不見。
在這一刻,整座莆陽城都沉浸在歡樂中……
比賽剛剛結束,在人們還陶醉在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中時,歐陽東和葉強就離開了這片歡樂的海洋。他們在體育場大門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願意去省城的計程車,就這樣悄悄地離開了莆陽城。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比賽裡最後那十幾分鍾發生的事情太教人震驚了,直到現在,他們的腦海裡還鼓盪著那聲嘶力竭的整齊吶喊,“莆陽!”、“莆陽!”,這一聲聲撼天動地的嘶吼就象一記記敲打在他們心絃上的鼓捶,讓他們連說話的力氣和心情都沒有。
是葉強手機的鳴叫打破了這份難得的沉靜,也把歐陽東從漫無目的的回味和遐想中拉扯回現實中來。
“王興泰。”葉強瞧了瞧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輕聲說道。
歐陽東繃著嘴唇點點頭,又把目光轉向車窗外。車窗外能看清楚的物事並不多,除了車燈照明範圍內那一成不變的路面和一旁急速劃過的高速公路隔離欄杆之外,只有遠處時而落入視線的或明或暗的幾點昏黃模糊的燈光。
“王總,我正在回省城的路上,”葉強對著電話說道,“大約還有三十分鐘吧……好的,好的,春江飯店,我記下了,我會直接趕過去的。您問歐陽東?”他一面說,一面用眼神向歐陽東詢問,看見歐陽東微微搖搖頭之後,他馬上說道,“我沒和他在一起,你知道,莆陽陶然晉級甲A了,他教好幾個老隊友生拉活拽地拖去參加什麼慶祝宴會了——假如不是你還在省城坐等,我大約也得被拖去灌上幾杯……”
葉強收起電話,隔了好半天,才很顧慮地問道:“你真不打算和展望談續約了?”
和展望續約?幾天來歐陽東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是的,他已經和武漢風雅俱樂部有了初步的轉會協議,可他知道,假如重慶展望不願意放他走,或者在他的轉會費上咬死一個不合理價格的話,他就沒有離開重慶的可能。他確實不願意留在重慶,不願意繼續留在一個為了某種更大的利益——這是王興泰告訴他的說法——而放棄冠軍榮譽的球隊裡,可他也不能不承認,展望為他準備的新賽季合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