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懊喪。他只好用溼手帕胡亂地在頭上抹了抹。從衛生間出來,他就打了個電話,讓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來把他床上那些同樣散發著擾人酒味的枕頭被褥床單都收走,這才半身清爽地坐進沙發裡。這才十一點,離開飯時間還早著哩,他正好趁這段時間查查自己的手機,看看昨天晚上都有誰來過電話。那段時間他好象接到過兩三個電話,可他那時喝得舌頭都大了,腦袋裡暈暈乎乎的,再也不記得都是誰打來的電話,自己又是和人家怎麼說的……他可千萬別在迷迷糊糊時說了什麼教人不待見的話。
第一個電話就很熟悉。這是他在省城那套房子裡的電話號碼,是半夜十一點過打來的。這會是誰哩?他一面撓著頭思量,一面繼續翻著來電顯示,後面緊跟著是劉源葉強和向冉,再下來就是個傳呼號碼,這是應巧的,他還在醫院處理頭上那道傷口時,她就焦急地一直撥打他的手機,末了,他還是在俱樂部慶祝宴會上拿到自己的手機才給她回的電話。
葉強他們這些人的電話不忙回,他得先給自己那電話打過去,他害怕是殷家出了什麼事,或者秦昭學業生活上又遇到什麼麻煩,要真是這種事的話,他昨天喝醉可真是太不應該了。頭腦還沒徹底清醒過來的歐陽東就沒想想,要真是殷家有點什麼事,會用他在省城那房子裡電話找他麼?
接電話的是那位女作家,她那含混不清的言語立刻便讓歐陽東知曉,他這電話不合時宜。是啊,作家們很少遵守有規律的作息時間,他估摸著她多半又是熬了一個通宵,說不定還是剛剛才睡下了。
";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早就攪擾你,";歐陽東抱歉地說道。";我只想問問,昨天晚上誰用這個電話給我打過手機。";
邵文佳揉著酸澀的倆眼,偏著頭思量了半天才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可能是小昭吧,她昨天晚上也住這裡,也許是她給你打的電話也不一定。";她昨天一夜都沒睡好,歐陽東那副對待她的冷漠面容總是不斷地在她腦海浮現,再說,她還有不少事情要細細地考慮考慮哩。
";哦。";歐陽東登時放下心,那多半就是秦昭了。這小女孩一定又在電視裡看見自己受傷了,打個電話來問問。他還真沒想到秦昭會待自己這樣好。";那沒什麼事了,打攪了你休息了。";他已經想掛上電話,他和這位女作家可沒什麼好談的。
";你頭上的傷……沒什麼大事吧?";邵文佳突然在電話那頭問道。
這個問題立刻便教歐陽東支吾起來,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再沒想到邵文佳會和他提到這事。她也看過昨天的比賽?
連著支吾兩三聲,歐陽東才算把話抖摟清楚,";也沒什麼事,就是點皮外傷,縫了幾針,這沒什麼,過些時候就好了。";
";哦,";她在電話那頭輕輕地答應一聲,隔了下才又說道,";你可真夠狠的,就敢拿自己的頭去和鐵柱子碰,";歐陽東就笑起來,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哩,可他那會子真是把這事給忘了,他當時就看見那倆防守隊員之間有一道空隙,皮球又在球門前掠過,他要能搶過去的話,就有機會頭球攻門,也許這頭球就能扳平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