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上還有兩三本她最喜歡看的小說書,她可以把兩條長腿伸在薄薄的鋪蓋外,也可以捲到薄薄的鋪蓋裡……這是多好的一個夜晚呀。
可她就是睡不著,這真教人煩死了!
該死的邵姐,都是她那句話把她的心攪亂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靜得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遠處市中心那些亮煌煌的燈火透過一層薄薄的窗紗照進屋子裡,讓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是朦朦朧朧的,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牆上的鬧鐘滴滴答答不緊不慢地移動著,指標上那熒熒的綠光向她昭示著時間……
難道自己真的是喜歡上那傢伙了?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討厭他,她討厭他!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的傢伙就是他!
秦昭痛苦地用被子蒙上自己的臉,可馬上她就把被子掀開。這東西也是他用過的,那不就是說……呀呀,你都在想什麼呀,秦昭,你自己難道都不為這些感到臉紅麼?
她在心裡罵著自己,不自覺地用手摸摸臉,她的臉熱得滾燙。她知道,要是眼前有面鏡子的話,她一定會看見鏡子裡有一張紅得直到耳朵根的臉……她不禁又閉上眼睛,不,她可不想在鏡子裡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可閉上的眼睛立刻又睜開,她瞪著一對晶瑩的大眼睛,傻呆呆地盯著天花板上那盞宮燈:天啊,她剛才閉上眼睛,居然就看見了歐陽東,他就穿著他那件薄薄的夾克衫,還衝著她笑眯眯地說話哩……
秦昭無聲地卻又是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怎麼會這樣啊!
煩死人啦!
教隊友們提拎著耳朵灌了十幾杯白酒的歐陽東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基地,他們把他扔在床上,就說說笑笑地走了。
一陣手機的蜂鳴把歐陽東從渾渾噩噩中吵醒,他連眼睛都睜不開,就在床頭櫃上好一陣劃拉,櫃子上摞起的書、雜誌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讓他碰掉了一地,好歹他還是摸到了自己的手機包,掏摸老半天,他才總算把手機湊到耳朵邊。
那個打電話來的人居然這麼有耐心,這麼久了還不掛電話。
有人在電話裡說了一句什麼,好象還是個女人的聲氣,可他現在腦袋就象要炸了一樣,既沒聽出是誰,也沒聽出她說的是什麼。他含混地應承上兩句,就嘟囔出一句拜拜,順手就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啊!這下清淨了。
今天算是栽在那幾個傢伙手裡了,自己被灌了多少酒啊?十五杯,還是二十杯?他連菜都沒顧上夾上兩筷子,就灌了一肚子的酒水!改天,他一定要教他們知道他是誰。
第十章 他鄉異客(二十二)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歐陽東才從宿醉中清醒過來。他睜著酸澀的倆眼,盯著天花板上那塊不知道幾時因為潮溼而變得暗淡的灰跡,迷瞪了老半天,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事:他在飯店裡讓隊友們給灌醉了……
不過,他倒沒有為這事而在心裡責怪那群高興得忘乎所以的隊友。能夠贏山東大東海整整三個球,這本身就值得慶祝,這個賽季裡山東隊還從來沒教對手贏過兩球哩;況且這還是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取得的,這可不是三比零,而是六比三呀;再說,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得多麼是時候呀,這讓展望在最後兩輪生死攸關的保級大戰中佔據了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假如下一場他們在北京踢平而排在聯賽最後三位的隊伍全輸的話,這就宣告他們明年還能繼續留在甲A的賽場上……
聞著襯衣上那濃濃的酒味,歐陽東痛苦地搖搖頭,比這酒味更讓他難受的是肚子裡那空落落的感覺,他昨天晚上光顧著喝酒了,連菜都能吃上兩口,就不知道食堂裡今天中午有沒有什麼好飯食。
歐陽東舒服地泡了一個澡,從頭到尾把自己好好拾掇一番,惟獨額頭上的傷讓他不能洗頭,這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