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客人:“這位是馬連山。老馬今天一早飛到重慶,聽說你在這裡,連水都沒顧上喝一口就扯著我來見你……”葉強笑著和馬連山握握手,把兩人一起讓進屋裡,又探出頭在走廊上吆喝了一嗓子,叫服務員趕緊地送來瓶新鮮開水,他好給兩位客人泡茶。他知道這個馬連山,而且,在好幾年前他為歐陽東的事情奔走時,還曾經見過他一面,那次見面給葉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老葉,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你的手筆我可是聽許多人說起了的,一直就想著怎麼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取取經。去年在省城順煙的團拜會上我還以為能遇見你,可那時你去了廣西南寧,咱們就錯過了……”馬連山倒是自來熟,一落座就是一大堆奉迎話,“今年夏天我去武漢,又聽風雅的嚴總說到你,可你頭天走我第二天到,又是沒緣分……”
葉強也沒說話,只是笑呵呵地幫兩人泡上茶,這才從田遷撂在桌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支菸點上。他沒大注意馬連山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感嘆了一聲,東子的事情辦下了,可自己的煙,看來也是抽上了……
“月初聯賽剛結束那會我也去了武漢,可我前腳走,你後腳就到,哎……”馬連山悵然地拍著大腿,一臉的懊喪,“幸好你這次在重慶呆的時間長,不然的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咱們才能坐到一起!”
葉強抿嘴笑笑,從床邊探起身子把菸灰抖到菸缸裡,坐回去說道:“咱們見過,只是你不記得了,”看著馬連山和田遷一臉的疑惑,他停了停才又道,“不過這事有年頭了,四年前轉會市場快關閉前,在長沙……”他提醒著馬連山。
“啊?!哦,對,對!”馬連山滿臉的迷惑轉瞬間變成恍然,他的右手把桌框敲得梆梆響,一疊聲說道,“對,你一說我就想起來,怪說不得哩,我一見你就覺得面熟……對!是在長沙,長沙遠湖俱樂部的蕭總請客,咱們一大群人都喝得找不到北,蕭總還把他新買的那輛尼桑撞得稀巴爛,你當時還笑他駕駛技術稀鬆來著……”又埋怨自己道,“你瞧瞧我這記性,這事竟教我給忘得一乾二淨,你那晚是不是來遲了?多半啊,你到那陣我已經教蕭總他們灌得人事不知了!”說著便呵呵直笑。
葉強也陪著乾笑兩聲。他現在都還記得馬連山當時對他說的話。那時他為了歐陽東的事求到長沙遠湖這家乙級俱樂部,遠湖沒答應,但是也沒給葉強臉色,反而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他,臨走還送了他一張去南寧的飛機票。在離開長沙的頭一晚,遠湖的一個什麼主任陪著他到一處娛樂場所散心,就在那裡遇見了前呼後擁的馬連山;當葉強熱情得有點巴結地遞上自己的名片時,馬連山卻只伸出指尖同他握握手而沒接他的名片,淡淡的一句話便澆滅了葉強滿心的期望:“我看我們就不必認識了,沒什麼意思。這個圈子小,刨食的人多,多一個熟人,其實就是多一個對手……”
葉強再也記不起來他伸出去的手是怎麼收回來的……
至今葉強還能回憶起馬連山說這話時左顧右盼的不屑模樣,能記起旁邊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那種複雜的表情和眼神,每每不經意間憶到此事,他還時常臊得滿臉通紅,他葉強過得日子再苦再累再揪心,再求到別人房簷下,也從來沒在大庭廣眾之下遭際到這樣的事情呀……
葉強看著馬連山那故作爽朗的笑容和遊離閃爍的目光,突然有了一個刻薄的解恨主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興許他馬上就能把他當時受的那份尷尬折磨還給馬連山哩,就是不知道馬連山這樣有名有姓的人物,有沒有消受下這幾句話的福氣!可他馬上就打消了這個惡毒想法,無事不登三寶殿,馬連山一定有事同他商量;再說,他葉強幾時又做過這樣的下作事?落井下石的事他可做不來也不願做!
他打斷了馬連山接下去的客套話:“老馬,咱們雖然不是初次見面,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