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青年隊,還有就是歐陽東他們這些連替補席都難得坐一回的一隊隊員。
和青年隊一道練了一個上午,午後歐陽東睡過了頭,醒來時已經是三點半。他在床邊閉著眼睛發了半天的臆怔,才趿著拖鞋去洗了把臉。去了也是遲到,乾脆就不去訓練了,這麼大熱的天在太陽底下一通爆曬,哪裡有呆在這開著空調的房間裡舒適。反正任憑自己再怎麼努力地練,主力的位置也和他歐陽東沒什麼聯絡;他狀態再好,球踢得再棒,主教練伊內亞也不敢冒著眾叛親離的風險把他推上比賽場……
憑你,就想把一個國家隊主力前衛擠到板凳上?
歐陽東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浮現出一個輕蔑的冷笑。你是誰啊?你真以為你去國家隊十日遊、創下甲B第一轉會費,就是個人物了?省省吧,洗洗臉然後再照照鏡子,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可問題是,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該乾點什麼——隊上交情最好的丁曉軍隨隊去了濟南,那幾個和他一樣不受重用的留守隊員一到午飯後更是連人影都看不見,他總不能去蹲在場地邊看青年隊訓練吧,再說這時間去純粹是給自己找事兒!
歐陽東把毛巾隨手搭在架子上,又踢趿著拖鞋晃回房間,開了電視,把遙控器一通亂按。今天是比賽日,三四個地方臺都在轉播甲A聯賽,別的頻道不是唱歌跳舞猜謎語的文藝節目,就是刀來劍去的古裝戲,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現代電視劇,沒看兩分鐘,歐陽東就想跳起來把電視機砸了:這假得也太過分了點吧!有押解兩個被判刑的犯人不用警車的嗎?有押解男犯用女警察的嗎?
他狠狠地關了電視,順手抄起茶几上的一本書,胡亂翻著。
眼睛在書頁上掃過,可他的思緒卻無論這樣也集中不到書本上。這倒不是他在思考什麼,他什麼都沒思考,他只是想用某樣事情讓自己那顆激烈跳動的心平復下來。浮躁,這個詞猛然跳進歐陽東的腦海裡,只有它,才能貼切地描繪他現在的心情。可為什麼會如此煩躁不安哩?歐陽東在心裡自己問著自己。不能成為主力球員、不能上場踢比賽、不能入選國家隊、不能……是的,是的,這些都是理由,可歐陽東也知道,這些都不是理由,要是循著這條清晰的思路走下去,要是他不懼怕挖掘出那些深深掩藏在心底的東西,他就會發現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的。
一切錯誤的源頭,都是因為那次該死的轉會!
在心底裡,歐陽東不能不承認,他轉會的動機並不純粹,他並不是出於一種對足球的熱愛、以進入國家隊作為自己在球場上奮鬥的目標,而純粹是因為羨慕那些國家隊大牌們在媒體和球迷的風光。他渴望著自己也能象他們一樣被崇拜敬慕的目光所環繞,渴望著時常能在電視報紙上看見自己的名字和模樣,渴望能被更多的人提及和記憶……而這一切,又不是混跡於甲B的莆陽陶然俱樂部能提供的。是的,他在莆陽球迷心中就是一顆星,可出了莆陽地區,誰還知道他?不,陶然那塊小地方已經容納他那顆激盪的心,他需要更大的舞臺,需要更大的場面,用更絢麗的表現來證明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的轉會選擇了一個甲A裡的小俱樂部,武漢風雅。風雅俱樂部裡沒什麼大牌球星,而且年年為保級傷腦筋的風雅正需要一個象他這樣的進攻組織者,最最重要的是,風雅已經追逐他兩年了,只要他沒傷沒病,就一定是鐵打的主力。從葉強那裡得到訊息的風雅俱樂部風一般地飛到省城,歐陽東提出的條件,他們全都沒口子地答應——厚道的歐陽東倒沒什麼特殊要求,只要求保證自己的主力位置。這也算要求!笑得嘴都合不上的嚴總三下五除二就和歐陽東草簽了轉會協議,又花了大力氣做通好幾傢俱樂部的工作。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接下來……接下來自己就來了重慶展望。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陌生的俱樂部,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