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畢竟是過來人,就笑得呵呵地,扯著向冉就望門外推,一頭說道:“還不滾去給雯雯說?”
“說什麼?”
師傅一腳把他踢出門,笑罵道:“就說你心裡想她愛她。狗日的死東西,這些還要我來教你?”和他一同站在門邊的師母笑眯眯地楞老伴一眼,撇撇嘴說道,“當年是誰教你來和我說的?”
從房東那裡,向冉打聽到雯雯已經回來了,可任他怎麼說,姑娘就是不肯開門,無可奈何的向冉就象只沒頭蒼蠅般,在樓前的小院壩裡滴溜溜亂轉。這是個老單位的老宿舍區,一棟帶拐角的大樓住著幾十戶人家,就一個大門,房東夾著支菸,蹲在樓門口瞧熱鬧,見熟人來問自己蹲這裡幹什麼,就如此這般闢說一番,聽者個個掩口一笑,都笑眯眯地看向冉。誰都年輕過,誰都有過那麼一兩段火一樣熾熱的記憶,他們能體諒向冉這隻熱鍋上煎熬的螞蟻。有人甚至想過去幫向冉出點主意。
心裡慌得沒邊沒沿的向冉最終把心一橫,就站在樓下,衝著二樓大聲喊起來。
“雯雯!我愛你!嫁給我吧!”
向冉被臉羞臊得通紅的雯雯扯進小樓。兩三個瞧熱鬧的小青年嗷嗷叫著,噼裡啪啦地鼓掌……
和雯雯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向冉就越發感受到她的好,對自己那是沒說的,對自己的朋友也好,球隊剛解散那會兒,幾個家不在太原的夥伴天天聚在自己和雯雯租的房子裡借酒澆愁,幾個大男人醉得偏偏倒倒,每回都是她收拾那一塌糊塗的飯桌,還有那吐得一塌糊塗的廁所,要是做點什麼好吃食,還趕著自己去叫隊友一塊來吃喝。雯雯知道自己心裡窩火煩悶,除過上班時間,事事都挖空心思順自己的心意,更不用說在床上的夫妻生活,也能讓向冉感到心滿意足。
向冉知道,雯雯一直想讓自己和她一塊回趟三門峽老家,讓她父母也見見自己這個女婿。只是他一直沒尋到個正經職業,實在是不好意思和雯雯一起回三門峽去見她的父母。雯雯嘴上不說什麼,可向冉也知道,這事在她心裡是一件大事。可他現在怎麼去?他身上沒錢啊,補發的工資和遣散費,早就扔在尋找新球隊的路上了,現在每月的房租每天的伙食,都是靠雯雯的工資,他一個大男人,窩囊到這份上,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現在很後悔,小時候要是多讀點書混個高中文憑,憑他這副身板也能找一個將就過得去的工作,可那時他的文化課……有時他都想去火車站尋個扛包的活,那工作雖然辛苦,也被人瞧不起,可總比現在這樣靠自己女人養活著強。
對,就去火車站扛包,前兩天的報紙上還說那裡缺人哩。管別人瞧得起瞧不起,眼下他向冉還顧得上這些?再說,那活就是累點罷了,又不是什麼下賤營生。
晚上在被窩裡,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雯雯,心愛的姑娘用兩條圓潤的胳膊緊緊摟著他的脖頸,頭就枕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半晌沒出聲。
“我明天就去火車站看看,要是合適……”黑暗中只有香菸頭那一閃一閃的紅光。自從隊伍散了,向冉也染上這嗜好,他也知道這不好,可就是戒不掉。心情煩悶時抽上一支,確實也能鬆快不少。
他覺得胸膛上有一絲水漬,涼颼颼的,他不敢去摸,雯雯在哭哩。他無聲地嘆口氣。
“我二姨夫不是說,他要幫你想辦法嗎?”半晌,雯雯趴在他身上,抬起頭來問道,藉著窗外黯淡的路燈光,向冉能看見她眼角一閃一閃的淚漣。
“那是他說的好聽話,他能有什麼折?現在這情形你還能不知道?上次去西安找到人傢俱樂部,一聽是山西隊的人,人家差點沒把我們轟出來。三年三大步,甲A甲B乙級再解散,誰敢要這樣一個熊勢隊的人啊?再有能耐也不行。我們隊以前的任全海,在這裡時,把他能的……走路都是橫的!現在在天津隊,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