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也要拿出一份說得過去的答卷。”
為什麼出了事,總是他方贊昊來受這份罪?!他董長江把隊伍帶到這份上,憑什麼說辭職就辭職,就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被各方面壓力逼得喘不過氣的方贊昊不禁對董長江生出一腔怨懟。還有那兩個助理教練,任他好說歹說,楞是不願意接過這主教練的教鞭,哪怕是做幾天代理主教練也不答應。可這短短十天,讓他哪裡去尋一個能把陶然隊帶出泥潭的主教練?
還有誰能來接掌陶然隊主帥這個燙手的餑餑哩?
方贊昊漫無目的地把兩本厚厚的名片薄一頁一頁地翻著,該找的都找了,能請的都請了,可就是沒有人願意來。在名片薄末尾,有一張毫不起眼的白色硬紙卡片,上面卻是方贊昊自己的筆跡:葉強!這是向冉和歐陽東的經紀人啊,有半年時間沒看見他了,聽說他下崗了,還搬遷進新居。想著道聽途說來的那些葉強與歐陽東的故事,方贊昊臉上總算流露出幾分喜色。誰說生活是單調的?平淡的生活中也總有些傳奇般的故事哩,比如葉強和歐陽東,比如向冉和他老婆,他們的事情都能寫進書裡,也不比那些膾炙人口的故事差。
想著想著,方贊昊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微笑驀然凝滯在嘴角邊,他眯著眼睛皺著眉頭思索良久,最後終於咬緊牙關,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把手伸向電話,按著紙片上的電話號碼撥起電話。
就在方贊昊翻著名片薄出神的當口,葉強正在為他那生意蕭瑟的雜貨鋪操心哩。
葉強一家的新居在省城南面第二環城路和規劃中的第三環城路之間。這是一片偌大的居民小區,灰蓬蓬的呆板樓房看上去一模一樣,一不小心,能讓走進來的人摸迷了路。雖然小區的一期工程已經完工,可二期三期正在修建,因此小區的綠化帶並沒有竣工,到處都堆積著建築渣土和殘磚碎瓦,有的地方地下管道連個窨井蓋子都沒有,就用幾匹磚胡亂地圍起來。從白天到夜晚,工地上轟轟隆隆的機器聲、進進出出的汽車發電機聲、吊車起吊時工人的哨音,這一切的一切都吵得人心煩,更不要說四面透風的小區裡還是那些偷兒們的樂園,葉強家的樓上樓上就被小偷光顧過三次。好些住戶已經吵嚷著要小區管委會把一期和二期三期隔開,不然,這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真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讓葉強操心的倒不是這些事,而是他那間十四萬元買下的店鋪。
雜貨鋪的生意太不景氣。小區居民少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這樣的雜貨鋪一條街上就有十幾家,大家一樣的貨一樣的價,顧客買誰的不買誰的那全憑運氣,更不要說就在不遠的拐角處還開了一間大型超市——其實,那超市也不大,只是葉強這樣的小雜貨店和人家比,就凸顯出它的大。
事實上,葉強的店一直在虧著哩,只是一來他有殘疾人證,很多稅費都能免除,二來店面是自己的,沒有房租這一項開支,水電氣等各項雜費從零零星星的利潤裡出,虧損不大看得出來。可葉強自己心裡明鏡似的,他正盤算著把店鋪租出去,管它一個月多少錢,總能找補回幾個來,再怎麼著,一家三口的飯錢總能刨出來吧。
捏著一隻筆管上纏著醫用膠布的圓珠筆,葉強趴在吃飯的方桌上,反覆計算著三四個月經營下來自己的虧空。那些商家鋪底的貨就讓他們拉回去,自己掏錢買來的東西三個不值兩個的就處理掉,明天他就去找幾個同行打問打問,看他們願不願意接這些東西。殺價是一定的,他現在只想給自己定個底線,要是虧太多,那還不如自己慢慢賣。反正店鋪一時半會也不定有人租。至於鋪面租出去之後自己還能幹什麼?去他媽的,這工夫誰還有心思來想這事。
方贊昊的電話就是在這時間來的。
聽見方贊昊的聲音,葉強心裡就直膩味,莫不是又為了歐陽東的事情?這事他們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