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也不是十分對,應該著力於去調查他到哪裡去了,而不應該去調查他是從哪裡來。”
卓長根只是簡單地回答:“他盡了力,我們大家都盡了力。”
我還想說甚麼,白素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不要亂說話,所以我想了一想才開口:“一個人,可以來自任何地方,中國地方那麼大,他從哪裡來,無從調查。”
卓長根緩緩地道:“他不可能從很遠的地方來,因為在克什克騰旗,第一個發現他的人和他交談,他說的話,是地道的陝甘土腔。就像我現在說的。小夥子,聽說你對各地方言都很有研究,你學句我聽聽。”
陝甘一帶的語言,基本上是黃河以北的北方語言系統,但是另有一股自己的腔調,我就學了幾句,卓長根呵呵笑了起來:“學是學得很像,可是一聽就聽出,那是學的。”
我有點不服氣:“第一個見到令尊的人,對辨別語言的能力十分高強?”
卓長根點頭:“是,他是一個馬販子,陝西人,經常來往關內外。”
我望著他,白素說道:“老爺子,你後來又到克什克騰旗去調查過?”
卓長根點頭:“是,我是半個蒙古人,我的外婆還健在,舅舅也在,我在十五歲那年,曾離開馬氏牧場,回到克什克騰,去看他們,同時,也想進一步知道我爹的來龍去脈。”
我問:“你有甚麼發現?”
卓長根皺著眉:“問下來,第一個遇見我爹的,我已經說過了,是一個馬販子,那個馬販子……後來我也找到了他,他詳細說了怎麼遇上我爹的經過。”
我和白素都十分感到興趣,卓長根的父親,真可以說是一個神秘人物,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充滿神秘氣氛,第一個見到他的人,自然十分重要。
我來不及地問:“那馬販子說當時的情形怎麼樣?”
蒙古包中的每一個人神情焦急,部落的首腦全在,馬販子江忠也在,他更是愁眉苦臉,因為上個月他揀定了的一群馬,都患了病。
草原上,最怕牲口生病,不怕人有病。人生病一個一個生的,而牲口生病,一群一群生,幾千匹馬的馬群,可以在三四天之內,全部因病死亡,使牧馬人多年的心血,一下子就變得甚麼也沒有!
江忠來了兩天,一切都準備好,準備把馬群趕到關內去,可是馬群卻生起病來,部落中擅於醫治牲口的人,甚至說不出馬群患的是甚麼病,對橫臥在地上,看來奄奄一息的大量馬匹,一籌莫展,束手無策。
大家在商議著如何對付,可是誰也想不出辦法,江忠嘆了一聲:“各位,這是老天爺和我們作對,看來,馬群沒有希望了,我付的訂金也不敢要了,大家都受點損失吧。”蒙古民族做生意,十分誠實,部落的首腦搖頭:“不,沒有馬交給你,怎能收你的錢,我們會把訂金還給你。”
江忠嘆了一聲。本來,這一批好馬,他預算可以給他帶來很大好處,這時自然也泡了湯,他心中在打算著,是不是再到別的部落去看看,可以買些馬進關,總比白跑一趟的好。
而就在這時候,蒙古包外,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江忠聽到有蒙古話的罵人聲,也聽到了一個人,在用他的鄉音在大聲叫著:“你們算是甚麼養馬人?那麼多馬病了,你們只在病馬旁邊坐著,一點不想辦法?”
被這個人罵的蒙古人,正因為馬群生病而氣苦,雙方之間的言語也不通,罵聲又響起,而且,很快地就變成了打架。
江忠和幾個部落的首腦,奔出蒙古包去,看到至少有六七個小夥子,正圍住了一個人在動手。
那人的個子十分高大,蒙古人擅長摔跤,可是六七個人對付一個,卻一點也討不了好去,那人腿長手大,身手不是很靈活,可是他高大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