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戰未爆發時,日本軍方,千方百計,想請他去替關東軍養馬,都被他拒絕,他一直以南美為基地,在發展他的事業。
卓長根攤大了手掌:“從那次起,到現在,又過了四十多年,我一直沒有再見馬金花。”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覺得世界上傳奇性的人再多,真的沒有比卓長根和馬金花兩個人更富傳奇性的了。
這兩個人最傳奇之處,是他們都那麼長命,九十歲以上的老人,世上不是沒有,但是到超過了九十歲,講起來,情感還是那麼濃烈,那真是罕見之至。
白素側著頭,望著卓長根,打趣地道:“老爺子,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吧。”
卓長根一點也不覺得這句話是在打趣他,神情十分嚴肅,認真在思索白素的這個提議。在一旁的白老大,卻笑得打跌:“他才想呢,可是卻說甚麼也老不起這張臉來,再去碰一次釘子。”
我聽得白老大這樣說,真是又是駭然,又是好笑:“大家全是九十歲以上的老人,如果真能結合,那是古今美談,馬教授怎麼會拒絕?”
卓長根一聽得我這樣說,雙眼立時閃閃生光:“小子,你是說我,還可以再去試一次?要是她又不答應,那怎麼辦?”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要是又失敗了,可以再等四十年,第三次 ”
我話才講到這裡,白老大已經急叫了起來:“小衛!”
卓長根發出了一下宏亮之極的怒吼聲,一拳向我當胸打來。
我嚇了一大跳,那一拳要是在全無防備的情形之下叫他打中了,肋骨非斷三根不可,我也大叫一聲,身子向後一縮一側,可是卓長根拳出如風,我避得雖然快,“砰”地一聲,還是被他一拳打在我的左肩上。
雖然我在一縮一側之間,已經把他那一拳的力道,卸去了十之七八,可是中拳之後,我左臂還是抬不起來。
我駭然之極,又連退了幾下,白老大已經攔在我和卓長根之間,轉過頭來,對我道:“這個玩笑他開不起,他認真得很。”
我真是啼笑皆非,這一拳算是白捱了,別說我不能還手,就算可以,我估計以自己的武術造詣而論,雖然罕遇敵手,但也未必打得過這個九十三歲,壯健得還像天神一樣的老人。
我緩了一口氣,一面揮動著左臂,一面連聲道:“對不起,我只是喜歡開玩笑,不是故意的。”
卓長根還是氣呼呼望著我,白老大做了一個手勢:“老卓,你幾次求我替你去做媒,老實說,要是碰了釘子,我老臉也不見光采,這兩個小娃子,腦筋靈活,要是讓他們去試試,只怕大有希望。”白老大說得十分認真,我要不是剛才捱了一拳,這時不笑得滿地亂滾才怪,可是叫我忍住笑,還真是辛苦,幾乎連雙眼都鼓了出來。
白素狠狠瞪了我一眼:“老爺子,如果馬教授肯見我們,我們一定盡力。”
卓長根本來一臉怒意,在白老大說了之後,他已經心平氣和,這時,再一聽得白素這樣說,簡直眉花眼笑,不斷搓著手:“那太謝謝了,要是成功,你們要甚麼謝媒,統沒問題。”
白素吐了吐舌頭 我和白素甚至都不能說是年輕了,在很多場合之下,我們都是權威人物,可是在卓長根面前,心理上都變成覺得自己是小孩子:“可不敢擔保一定成。”
卓長根倒居然很明理:“哪有逼媒人說媒一定成的道理,你們只管去試試。”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要是馬教授也和老爺子一樣,脾氣還是那麼火爆,只怕我去一說媒,就叫她照老規矩,割一隻耳朵趕出來。”
卓長根望向我:“怎麼,握了一拳,生氣了?”
他說著,疾伸手,在自己胸口,“砰砰砰”連打了三拳,連眉都不皺一下:“算是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