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告訴我了。我向她乞求了很久,她終於拗不過我。”鬱萊說著,嘆一口氣。
“對不起,我不想隱瞞你什麼的,我只是怕……怕你知道會受不了,我不想看見鬱萊姐傷心的樣子,所以,我想永遠幫你藏住這個秘密。”
“我們是朋友,最好最好的那種!”鬱萊只是這樣回覆她,再不說話。
我們是朋友。盡在不言中。
許久。
“鬱萊姐,你打算怎麼辦?”
“我曾經以為她可以這樣自然,這樣問心無愧地留下我和爸爸,我會很恨很恨她,可是我沒有,聽到她重傷昏迷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炸了。爸爸也一樣,他對於這樣一個女人絲毫沒有埋怨,他說,他們都明白分離只是因為彼此的不和,這是一個正確也必然的選擇。在知道我媽受傷還是義不容辭地跑去看她。所以我更沒有資格說恨。”
“我要去看她,去她住的醫院。”她說。“很多時候,我會無意間看見爸爸的皺紋,他的笑容裡夾雜的皺紋,笑起來很讓人心酸的,還有他擔憂的時候的眉頭,和媽媽離婚以後,他就總是在擔憂,怎麼養活我,和如果有一天他不能給我快樂的生活怎麼辦……”
“鬱萊姐,我陪你,我陪你去看你媽。”她們靠近一些,嗅到彼此幽幽的髮香。
“可是你的腳……”
“沒事。”她堅定地看著鬱萊的眼睛。某種憂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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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
遠方醫院安靜的病房裡容納了許多沉默的人。他們的表情看上去那樣呆滯與憂傷。鬱萊的爸爸又皺著眉頭,坐在他前妻的身旁,就這樣看著她,不說話,一旁看著的還有白阿姨。他們的表情,大抵是一致的沉重。
鬱萊和沐檸推開醫院的房門,低低的一聲“吱——”引來了屋內人的視線。鬱萊朝他們點了一下頭。
她看見媽媽安靜地躺在床面上,緊閉著眼睛。她在睡覺,或者昏迷。頭上纏著乾淨的白紗布,有的地方滲出點點腥紅。她的面板那樣白皙,也許是蒼白,可以襯托出她漂亮的眼睛和睫毛。此時她像個沉睡的天使。
“媽,我終於又看到你了。我不怪你,我一點都不怪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快醒來。”鬱萊很想說對她這番話,但坐在她的床邊依舊沒有說出口,她看著好久不見的媽媽,她的眉眼,她臉部的輪廓和稜角,她頭髮的線條,都被鬱萊牢牢地刻進腦海。無言。
你知不知道,有些話,我很想告訴你,可是我怕你聽不見,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我希望看見我們肩並肩坐著,然後隔著最近的距離,我想偷偷地告訴你我想念你。等你醒來。
鬱萊的離開是在她睡醒之前。
臨走前她又看了一眼淡藍色的病房,半卷式的窗簾,讓整間屋子充斥了憂傷的藍色。她想把這抹記憶刻永遠儲藏。
在她睡熟以後到來,又在她醒來之前離開。每次如此。
手心的太陽(十)
忽然間的噩耗好似晴天霹靂,所有無助的人不知東西。時間不停地在依舊行走,天氣日益寒冷。本就虛弱的鬱萊為之變得更加憔悴不堪。鬱萊說,我沒事。她說,沒關係。她說,我不難過,事情會過去。
沐檸習慣性地隨意轉動手中的筆,卻頻頻落地,有時候對著黑板靜靜地發呆。哲與對這件事也基本清楚了。
日子依然在繼續。有的人可以淡忘,而有的人卻註定要越過越疲憊,越不堪。每天穿梭在家,學校,醫院。轉眼又過了一個月。
初冬的氣息近了,身上的衣服也漸漸地厚了。有些流浪的人,比許多為生活而累的人幸福得多,他們的生活看似孤單但充滿愛。當他需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