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乾淨的水泥地坐著。後來去的次數多了,這個秘密基地就被偷偷跟蹤他的何藍藍髮現了,但她不會說什麼,只是坐在他對面的臺階上。她的沉默裡沒有同情也沒有嘲諷,她只是冷漠地坐著,等到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也從天邊落下了。整個天幕成了一片深藍深藍的海,陰沉沉地蓋在頭頂,她便起身拍拍塵土頭也不回地往家走。她似乎還記得那個地方,還記得那個少年坐在那裡的模樣。
何藍藍領著沐檸轉過七拐八拐的巷道來到那片隱秘的“秘密基地”時,才發現這裡已經裝上一盞路燈。因為經過的人並不多所以並不明亮,昏暗的燈光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圓形白色光圈。何藍藍看得出神,好似時光忽然之間穿梭的許多年前,那個坐在地上沉默不語的少年,星光灑滿了他一身……
沐檸走上前來藉著暗淡的燈光,“他怎麼會不這裡?”
何藍藍才好似回過神來,“是啊,他不在這裡,他怎麼會還在這裡呢……”
轉身便要走了。
閃耀的夢想(十六)
二人正要走出巷尾之際,一隻白貓從身後飛快地竄出。敏捷的四肢踏過青苔板地面又騰空躍起,在巷道的角落裡鬼魅般地鑽過身沒影了。二人回頭去看,原來暗處的角落裡還有女孩,她蹲下身子在為貓,許是吃飽了,聚在她腳邊貓漸漸散開,她緩緩站起來,看見出現在巷道尾看著她的二人微笑。
“鬱萊姐!”沐檸首先叫來。何藍藍也跟著上前。
鬱萊對何藍藍的到來顯得十分平靜,對沐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道有幾分意外。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何藍藍,輕柔地和沐檸打招呼。
何藍藍顯然有些意外,她對此似乎有些不自在,“你怎麼會在這裡?”
鬱萊不答反笑,蹲下這抱起一隻貓,緩緩地說“喂貓啊。我今天才發現這個城市裡有這麼多的流浪的貓貓狗狗,它們沒有家,也就沒有棲息的地方,只有靠那些好心人的救助,可世界上的好心人卻只有那些而已,不是它們每一次都可以碰到。它們這麼可憐,被人類拋棄,可也許它們並不孤單,也許它們還有兄弟姐妹,也許它們的兄弟姐妹正被最奢華的人飼養著,吃喝不愁,它們一胞之後卻要過著這樣完全不同的生活,所以啊,其實命運本來就是說不透的嗎……”
那隻貓在鬱萊的手裡溫順極了,安靜地接受著她的撫摸,把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臂彎。好像一幅和諧的畫。
沐檸雖然不知道鬱萊在說什麼,但卻能從她和那隻貓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她心裡多想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問她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可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問道,“年北冀去哪了?他應該在附近吧。”說罷小心地觀察著她神色的變化。
鬱萊蹙起眉頭很快又舒展開,她似乎並沒有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她彎下腰把貓咪放回地面才起身向宣佈似得說到“沐檸,我多了個弟弟。”
“什麼?”沐檸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說,年北冀是我親弟弟。”
這次不但沐檸,連何藍藍也在瞬間瞪大了眼睛。
夏夜柔和的風像優雅的口琴將時間凝固,那個畫面好似在相機“咔嚓”的快門聲中被永久定格。然後燈光拉長的暗影活生生地將人扯拽出這一張相片,彷彿太陽的自轉只在一瞬間,光影變幻,人早已失去記憶一般平靜地重新坐在另一個時間空間。有些事情不必解決,命運自有他遊走的軌跡,有些秘密也不必捅破,也許那一片模糊的膠捲才最值得珍惜。
這天陽光格外明亮。教室前被值日生擦得碧綠的黑板上被撒上一層金色的光芒。朱老師兩個俊秀的大字豎立在黑板正中央。那是“文”和“理”。今天班會是高中第一年裡最後的一次,也是高一九班在重新洗牌前的最後一次。高考早已落下帷幕,經過三百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