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家五爺手無縛雞之力,連騎馬都只能慢行。如何能指揮這樣規模的水戰!
但是謝東籬跟他說,這個時候,死馬也要當活馬醫。還說他在古書上看過很多水戰例項,不妨拿來實踐實踐……
阿順當時聽了謝東籬的話,兩腿嚇得站都站不穩了。
他恨不得大叫:大人啊!這是拎著腦袋打仗啊!
不是紙上談兵啊喂!
但是謝東籬鎮定沉著的樣子,最終讓阿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乖乖下樓傳話來了。
也許。他家大人就是這樣天縱英明呢?
算了,也許大人說得對,現在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甩開膀子幹吧!
……
謝東籬站在四樓的觀景臺上,靜靜地負手而立,看著對面的戰船將包圍圈越縮越小,將他們的官船緊緊圍在中間。——應該快要發起衝鋒了……
司徒盈袖再一次被喊話的聲音驚醒,她打了個寒戰。從床上一躍而起,披上外袍。拉開艙室的門,往外看了看,結果看見她的艙室門口又站滿了禁衛軍!
她顧不得害羞,拉著一個禁衛軍的衣甲著急地問道:“出了什麼事?誰來了?”
難道除了那些她在江底幹掉的“水鬼”,還有別人偷襲嗎?
那禁衛軍沒有回頭,只是快速說道:“前面有戰船來襲,欽差大人命我等保護大小姐和大少爺。”
“戰船?!”司徒盈袖陡然睜大眼睛,聲音都高亢起來,“你說什麼?戰船?青江是內河啊,怎麼會有戰船?!”
在司徒盈袖印象裡,戰船這種龐然大物,應該是兩國交兵的時候才會用到的。
比如三十多年前,東元國曾經面臨亡國危機的時候,南鄭國的戰船曾經企圖趁火打劫,陳兵在兩國交界的界河之處。
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東元國的內河青江上,也有敢於跟官府做對的戰船出現!
就算是在她的前世,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青江上有過這樣的陣仗……
“是戰船,已經能看見了。”那軍士往旁邊讓了讓,讓司徒盈袖自己看。
她索性推開那些軍士,從自己艙室裡走出來,扶著船舷桅杆往遠處看去。
官船附近的水域被燈籠照得很是光亮,再遠一些燈籠照不到的地方就顯得更加黑暗。
而就在這光與暗的交界處,一艘艘龐然大物慢慢顯露了自己的身影,從陰影處往光亮處一步步駛了過來。
每艘船都有一些一樣的地方,比如說都是高桅、大帆。
當然還有些細微的差別。
有的船的船頭非常細窄,長長的一條,如同一柄尖刀,乘風破浪而來。
有的船的船身非常龐大,圓鼓鼓的,似乎能裝不少東西和人員。
還有的船上帶著很多艘小划艇,密密麻麻掛在船舷上。
“……真的是戰船?”司徒盈袖的聲音在發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當然更沒有經歷過戰爭。
那些禁衛軍比她好一點,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都是在京城皇帝手下執行任務的軍士,在東元國從來都是橫著走,哪裡真正經歷過這樣的險情?
但是他們到底是百裡挑一挑出來的精銳,面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險情,還能保持士氣,並沒有自亂陣腳。
“大小姐放心,欽差大人是打水戰的好手,已經都佈置下去準備迎敵了。我們的斥候已經下水,往前面去探查敵情去了。”一個軍士小聲安慰司徒盈袖,其實主要目的是想讓她回到艙室裡面去。不要在外面添亂……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定定地往遠方看了一眼,回頭問那軍士:“你們的欽差大人會打水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