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眼了。
在東元國潛伏了數十年,原本是想做完最後一筆生意,就離開東元國,回北齊國自己的家鄉……
怎麼就突然暴露了呢?!
街坊鄰居們看見老陶被抓了。頓時鼓譟起來。
“憑什麼抓老陶?!”
“老陶可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
“就是就是!”
飛魚衛的首領橫了那些鼓譟的生意人一眼,大聲問老陶:“說!謝副相問你話呢!——你這個北齊錦衣衛賊子!躲在我們東元國鬼鬼祟祟。不知做了多少壞事!還要裝可憐搏同情?!”
街坊鄰居們立刻傻了眼。
“啊?老陶是北齊錦衣衛間者?!”
“看不出來啊?!”
“切!讓你看出來,你就不是賣燒餅的,你是飛魚衛!”
那些街坊鄰居的口風立刻變了。
他們就算跟老陶再熟悉,也不過是街坊鄰居的交情,又不是通家之好,誰能用性命給他背書?
再說北齊錦衣衛間者的本事,他們是聽說過的,那一個無孔不入,陰險狡詐,壞了他們東元國多少事?
呸!
群情頓時激憤起來,對飛魚衛的霸道行為也沒有那麼礙眼了。
謝東籬見狀,也不再多問,淡淡扔下一句:“還有梁記車馬店、匯文酒樓、中天藥鋪、錦繡坊綢緞莊、老銀樓,一個不能少。”
反正已經四門緊閉,現在說出來,也不怕這些人逃竄。
老陶赫然抬頭,無比震驚地看著謝東籬。
他怎麼全都知道?!
這些地方,加上他粗瓷老陶,就是北齊錦衣衛在東元國最後的幾個據點了!
而且都是潛伏了數十年,等閒不會出動的據點!
謝東籬垂眸看見老陶驚駭莫名的神情,唇角再一次勾了起來,“不明白我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呵呵……”他的笑聲低沉悅耳,有股說不出來的磁性,但聽在老陶耳朵裡,卻是不寒而慄。
“因為這是你們北齊皇帝為了追剿夏凡,特意對我們說的地方。”謝東籬握著馬鞭往馬背上抽了一鞭,“全部帶走!”
居然是北齊皇帝出賣他們?
老陶這一瞬間,對自己數十年的堅持頭一次有了懷疑。
一家老小都被東元國飛魚衛拿繩子捆了,推推搡搡送往天牢。
無數飛魚衛簇擁著謝東籬,又來到梁記車馬店門前,如法炮製一番。
然後是匯文酒樓、中天藥鋪、錦繡坊綢緞莊、老銀樓,從家主到家眷,連幾歲的孩子都沒有放過。
“統統帶走!”飛魚衛首領大聲呵斥,一邊命人點數造冊,一邊在這些人身上留下記號。
這一次從北城掃蕩了北齊錦衣衛最後的六個據點,從上到下。哪怕是對自己家主所作所為一無所知的家人,也都統統被抓到天牢。
這種時候,身為間者的家人。就是一種原罪。
他們的存在,掩護了家裡那個刺探東元國情報,為北齊國侵佔東元國打先鋒的北齊錦衣衛間者。
誰能說他們真的無辜呢?
謝東籬回到皇宮,對元宏帝回報了這一次清洗的情形。
元宏帝很是無語,半晌方道:“原來這些人,在北齊還有一個家?東元國的這些家人,其實並沒有放在他們心上?”
謝東籬倒是搖了搖頭。說道:“也不能這麼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們在這裡數十年,娶妻生子。繁衍後代,說完全把這邊的家人當幌子也是言過其實。”
“那你說怎麼辦?把這些人全部殺了,似乎也有傷天和……”元宏帝有些不忍,“到底是數百條人命。”
這些人跟宮裡的太監宮女不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