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有些酸溜溜的。
“巴結我他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誰知道呢。筌兒的事我還沒好好地問過你,你憑什麼讓筌兒去軍營,你害了咱們宋家知不知道?”明竹自然將所有的一切都遷怒在明箏身上。
明箏似笑非笑道:“你認為是我說動的他?”
“不是你還是誰?咱娘不敢來找你抱怨,就成天在我耳朵旁邊唸叨。我又沒做錯什麼……”明竹心裡不舒坦。
“我何曾沒勸過明筌,裴旭甚至有門路讓他進國子監去讀書,可是你看他可曾過一句勸。他年紀確實還小,不過成天在家也不務正業,書不好好讀,買賣也沒學成,別的本事也沒有。宋家以後的希望在他的肩上,你認為現在的他能擔得起這樣的擔子?”
明竹自然也清楚她那弟弟是個什麼德行,不過作為姐姐怎麼忍心弟弟受苦,因此依舊嗔怪明箏:“你們發現事情不對勁要捉他回來難道是件難事?”
明箏發現和她無法溝通也就放棄了。
說過了明筌,姐妹倆也沒什麼共同話題。明箏跟在後面走了一段,她又留心路旁的枝椏上扎著的各種假花。要說假花的話她絕對見得比這裡的人都要多,不過她看過的那些的假花幾乎都是一眼假,沒想到沈家做的這些竟然讓她一時也沒辨認出來,還真的被唬住了。
那邊的長亭裡有幾個年輕女子。鶯鶯燕燕地倒也熱鬧。有人在撫琴,有人在對弈。
她們姐妹的出現立馬有人迎了上來:“胡太太、賢寧鄉君你們怎麼走到一處去呢?”
宋明竹著這才不尷不尬地說:“你不知道我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嗎?”
這話讓在場的人俱是意外。
撫琴的女子約莫十六七歲,身著一襲鵝黃色的團花通袖襖,面容沉靜,舉止典雅。
明竹低聲和明箏說:“你可認得她?”
明箏搖頭道:“我如何認得。”
“她是當今皇后的庶妹。田家的女孩子都有幾分潑辣的,也無人敢惹。”
皇后的孃家妹子,明箏也是第一次所見,丹娘見田小姐撫琴的時候極其地認真,在宋明箏看來有才藝的人是自帶幾分典雅的氣質。
“田八小姐你彈得不錯。”
誇讚的人是另一個長鵝蛋臉面的女子,那女子身著玫瑰紫的鶴氅,梳著尋常的髮髻。她說著拍著手,
“上次你說我彈錯了一個音,這次總沒錯了吧?”
女子頷首說:“一個音都沒錯。”
明竹又適時地和明箏說:“那個穿玫瑰紫鶴氅的是沈家六小姐。”
“哦。”
明箏心道看樣子田、沈兩家關係不錯,私底下也來往。不像是別的宮鬥文裡那種皇后和整個六宮的嬪妃為敵,鬥個你死我活。
明箏並沒有在長亭裡久留,想隨便走走。沒走幾步,卻見一年輕女子在向她招手。
明箏詫異,她對那個女子沒什麼印象。不過她還是到了跟前。
那女子看上去比明箏略大幾歲,女子見了她眉眼都在笑:“宋大夫,你可認得我?”
能稱呼她“宋大夫”只怕是舊人,然而明箏實在對眼前這人沒什麼印象。那小媳婦也不惱,笑著說:“宋大夫貴人多忘事,自然將咱們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沒有放在心裡。”
“小人物?今天沈夫人下帖子宴請的來客中,只怕沒有什麼小人物吧。不過我猜想您是雒城人?”
“對,宋大夫還曾給我治過病來著。別說那次宋大夫給我治療後,我的那些毛病就再沒犯過。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周家那次宴請中,宋大夫和范家小姐唇槍舌戰,寸步不讓,我心裡很為宋大夫稱快,沒想到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明箏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